我轉過頭吩咐一個小兄弟帶他們父女二人去了樓上最好的包房休息,然後回過頭道:“孫老板,雲公子已經上樓去了,您就先進來吧,在外頭站了這麼久,您也累壞了吧?”
聞言,孫乾這才大著膽子抬起頭,確認雲燁真的不在大廳了之後才鬆了口氣,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揉了揉已經有些發酸的老腰對身後的一眾保鏢吩咐道:“你們都在外頭候著吧,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可是…老板…”一名頭領模樣的男人還想再勸,孫乾直接抬頭打斷了他的話:“你小子沒看見嗎?雲二公子剛才就在那兒坐著呢,難道你覺得我們會是他的對手?還是說你老板我的腦子壞掉了,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和雲家對著幹?”
“是是是!是屬下失言了…”身後的男子誠惶誠恐地退了下去,孫乾簡單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大大方方地跨進了這個他原本都瞧不上眼的飯店大門。
等他人一進來,我便示意淩朝關門。這一次孫乾的表現倒是比上次淡定多了,施施然在我對麵落座,朝我一拱手道:“陸公子好能耐啊,居然這麼快就和雲家搭上了關係,真是羨煞孫某人了!”
我也笑著拱手回禮道:“孫老板言重了,陰差陽錯之下的事情,我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會有這麼好。不過孫老板大可放心,咱們談的是生意,不是背景,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我陸某人是絕不會仗勢欺人的,畢竟習慣這麼幹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說這話的時候,我刻意瞥了孫乾一眼,他也不傻,知道我說的那種人就是他本人。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孫某縱橫商場這麼些年,幹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兒或許就是與陸公子您…不,應該是與這悅來飯莊為敵。這將會成為孫某人經商生涯中最大的恥辱。”
“可話又說回來了,陸公子初到金陵不過月餘,就能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飯莊打造成如今這般光景,著實令人佩服,想我老門墩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卻還是被逼到這般田地。也許這就是世事難料吧,陸公子有勇有謀,更重要的是,您有大運氣,這或許是我孫某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所以,輸在您手上,我心服口服…”
雖然聽起來這話說的有些言不由衷,可孫乾的坦然表情也讓我覺得十分舒服。這人就是這樣,即使是耍陰招,他也能幹得光明正大,這一點可是無數人都做不到的,跟這樣的人合作,至少能占個透明,還算是比較輕鬆的了。
點點頭道:“孫老板心胸坦蕩,雖然過去犯過錯誤,可我看得出來,您是個有情有意,胸懷大誌的好老板。說實話,在下對飯店的經營其實一竅不通,非要在您這兒摻一股也是出於悅來飯莊的未來發展考慮。您也知道,胡掌櫃這人太實誠,雖然有一身好本領,卻不太適合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開鋪子做買賣。畢竟人心險惡,像他這樣的性格最多就是守成自保,難成大器。”
“所以平心而論,這一次入股其實是在下求著孫老板您的。您也說了,陸某人初來乍到,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容易。當初我是因為看不慣您的霸道行徑才幫著出謀劃策對付您的,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對這裏或多或少也已經產生了感情,可以說眼下,我是真的不希望這家店就這麼倒閉了。可惜您可能也知道了,我此來是有使命在身的,實在騰不出手把飯店做大做強。如今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您也是個敞亮人,有您從旁幫襯著,想來這飯莊也沒那麼容易倒閉了吧?”
孫乾認真聽我說完,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可正所謂同行是冤家,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對諸位的為人和性格也都有了個大致的了解。隻是這些年來在這金陵城,做餐飲業的要麼就是你死我活,互相吞並,要麼就是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卻從來沒有過兩家合作的先例啊!我孫某人倒不是在乎這些所謂的規矩,隻是怕被有心之人造謠中傷,到時候對兩家可都會造成不小的負麵影響,這事兒…確實有些難辦啊…”
我再次點頭,孫乾的性格真的是讓我越來越喜歡了,這老小子雖然有時候會犯倔,性子也很軸,個性衝動易怒,可一旦談起生意來就立刻回複了十足的正經模樣,哪怕麵前是刀山火海都無法影響他冷靜的思考,就這份定力也著實令人欽佩,和這樣的人合作就是兩個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