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心中也不覺安定了許多,一個人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稍傾,屋子的一角突然傳來異動,我猛然驚醒,無奈身體的活動能力依舊沒有恢複,隻能勉強坐起身子,盯著有動靜的那個角落。
不一會兒,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一隻手緩緩推開,開門的人似乎很是小心,動作也很輕很慢,似乎是在確定屋內有無危險。不過隨即我便發現是我想多了,來人小心的不是屋裏的人,而是屋外的。因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擂台上被我一腳踢昏的趙涵!
這個白癡,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來取我性命吧?我在心中暗罵,身體卻始終沒能回應我的期待,隻能看著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然後一步步走到我的麵前。
“剛才,在擂台上,是你救了我?”趙涵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臉色也有些發白,我那一腳勢大力沉,他這會兒估計還沒緩過勁兒來,應該是乘人不備強撐著偷跑過來的。
我誠實地搖搖頭:“救你的不是我,是現在在外頭打擂的那個。”
“那個新來的?他與我素不相識,為何要救我?”趙涵這個鐵憨憨,先入為主地認為救他的是那個楊氏找來的參賽者,壓根兒就沒想到過會是淩朝。
我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不是那個,你當時昏過去了可能不知道,若是真讓他把你給帶下去了,那現在你就沒機會站在這兒和我麵對麵地說話了。”
“什麼意思?”趙涵的表情有些錯愕,顯然並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也隻得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你是不是傻啊?我知道,讓你在擂台上對我下藥的應該是那位幕府二夫人吧?哦對了,她的身份何其尊貴,怎麼可能親自過來跟你說這些事情呢?估計是那個叫幕隱的管家跟你接觸的吧?那藥也是他給你的,我說的對不?”
被我一語中的,趙涵呆愣了片刻,終究還是認命地點了點頭:“不錯,確實是幕管家來找的我,許以厚利,讓我在擂台上對你下藥。當然,他並沒有讓我親自動手結果了你,要殺你是我一時起意,與旁人無幹。”
這話說的倒是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感覺,我帶著玩味的目光細細打量著他:“怎麼?你的意思是…這事兒你打算一個人扛下來?現在來找我,也是來負荊請罪的?”
不想趙涵還真的點了點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那麼加害於你,最後你還能仗義出手,救我性命。如此胸懷,我趙涵自愧不如。既然是我違背了武者的道義,那就該由我承擔責任,來找你請罪,難道不應該麼?”
我笑了笑,搖搖頭道:“趙兄言重了,我還是那句話,雖然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可救你的人確實不是我。不過你能有這份胸襟,甘願承擔一切後果,這份氣節陸某佩服。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你是條漢子,我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雖然你對我下了藥,可也被我踢傷,咱們一報還一報,算打平了。如今就此和解,做個朋友如何?”
“做…朋友?!”趙涵顯然沒想到我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臉上的表情很是錯愕,有些不確信地再問了一遍:“你…你是認真的?真的打算和我做朋友?”
我笑著點頭應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既如此說了,那自然是真心的。否則如今是你來找我請罪,我又何必對你這麼客氣呢?”
趙涵還是有些不相信,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估計是勁兒使的有點兒大,把他自己掐了一個激靈。不過這一下也總算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立刻用滿是驚喜的目光看著我:“陸兄你…你真的不怪我了?還肯跟我做朋友?”
我笑著點點頭道:“趙兄雖然犯了些小錯,可好在迷途知返,也算是個心胸坦蕩的真漢子。能與趙兄這樣的人相識是陸某的福氣,歡喜還來不及呢,又有什麼好怪的呢?”
“陸兄高義,陸兄高義啊!”趙涵一個激動,“誇嚓”一下就給我跪下了。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伸手想要扶他,無奈體力不支,差點兒又跌下床去。趙涵也是眼疾手快,立刻抬手扶住了我,可這一下卻牽動了他的傷口,立刻急促地咳嗽了兩聲,那唾沫裏分明帶血,看樣子真被我傷的不輕。
見他如此痛苦,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歉道:“趙兄,對不住了啊,方才實在是出於無奈,為保性命不得不全力一擊,卻讓趙兄傷重至此,實在是…實在是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