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僅存的理智告訴我,這是我二人交手以來屬於我最好的機會了,一直被壓製,眼下終於有機會展開反擊了,說什麼都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
一把抽回男人肌肉放鬆後不再受到限製的鋼刀,我開始瘋狂揮舞起來,一方麵是為了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方麵,也是更多的層麵則是因為我此時腦子還不太清醒,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二人的距離太近,男人又剛剛被我撞在了麵門上還未恢複,這一波突然且雜亂的攻擊讓他有些手忙腳亂,隻得單手揮舞鐵槍在麵前迅速形成一個還算堅固的防護罩,二人手中的武器都隻剩下殘影,在空氣中時不時地交錯一下,迸射出一股股刺目的火星。
二人都打紅了眼,任由對方的武器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卻終究都沒能給對方致命一擊。四下寂靜一片,隻能聽到金屬之間劇烈的碰撞聲和劃破皮膚時支離破碎的聲音。可我已經不知道何為痛苦,何為恐懼了,以命相搏,稍一露怯就有可能萬劫不複,我這麼有種的老爺們兒,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認慫呢?
又是一陣刀槍交錯,男人巨大的力道終究壓過了我的瘋狂,一下子將我震退了好幾步,腳下一軟,一個屁墩兒坐在了地上。
“呼,呼,臭小子,這瘋起來還真是不要命了,行啊,有老子年輕時候的風範!”男人也累得氣喘籲籲,一麵用沒受傷的右手給自己扇著風一麵說道。
“嗬…嗬嗬嗬…前輩謬讚了,您年輕的時候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可也總不至於像我這樣,被逼入如此尷尬的絕境吧?”我也喘著粗氣,笑著回話道。
“哈哈哈…那倒是,想老子十七歲從軍入伍,鮮少有被逼入絕境的時候,今天被你小子給逼到這個份兒上了,真是後生可畏啊!”男人開懷大笑,一麵自誇一麵上前來伸手將我拉起。可不光是他,就連我都沒想到的是,在二人靠近的一瞬間我的右手居然鬼使神差地揮動鋼刀,幸而我反應及時,在造成實質傷害之前及時收住了手,然後邪魅一笑道:“前輩,看來這場較量,是我贏了呦!”
男人臉上的錯愕表情尚未消散,一個勁兒地“這…你…這…”地叨咕了半天,最後才無奈苦笑道:“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臭小子,厲害了,了不起!哈哈哈…走,出了一身汗了,咱哥兒倆也夠累的了,喝酒去喝酒去!難得碰上個對脾氣的小夥子,今兒啊,咱們一定不醉不歸!哈哈哈…”
看著男人爽朗的笑臉,我心有餘悸地放下了手,第一時間將刀丟在了地上,拚了命地止住還在顫抖的右手,不自覺地撇過臉去,這才發現此時我們周圍已經站了滿滿一圈人,淩鳳,胖子,還有洪城,鄒傑他們都在人群中。
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教頭身上,剛才的比試他們應該也都有目共睹,我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沒有錯過最精彩的部分。因為此時我幾乎可以從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裏讀到兩個字——欽佩,哦,可能還有崇拜,至少我覺得淩鳳和胖子的眼神裏都是有這種感情的。
“呃…那個前輩啊,不是晚輩推脫,主要晚輩今天來呢,其實是有正事要辦的,您看…能不能等我辦完了事兒咱們再去喝,這天色尚早,一頓大酒都喝多了,豈不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嗎?”我笑著說道。
男人也不矯情,爽朗一笑道:“哈哈,臭小子,就猜到你小子肯定有來頭,行了,你就先去忙吧,我這也活動半天了,熱的夠嗆,先去洗個涼水澡,等會兒再過來找你啊!”
說罷,男人便親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浴室走去。看著他還在淌血的右臂,我的心中也不覺生出萬丈豪情,這特麼才是爺們兒啊,夠硬氣,夠牛叉!
等男人的身影徹底離開了我的視線,我才終於放鬆下來,隨即就被劇烈的疼痛感和無力感席卷全身,毫無抵抗力地癱坐在地,連抬個頭都覺得渾身酸疼,真給我累夠嗆了。
“巡撫府護院隊全體隊員,恭迎新教頭蒞臨指導!”還沒等我緩過勁兒來,淩鳳的聲音就突然在我身後響起。緊接著,上百人齊刷刷的吼聲就立刻跟上:“恭迎新教頭蒞臨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