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幾個熟悉的夥計見到我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可當看到我身後黑壓壓一大群老爺們兒的時候便都傻了眼,無奈隻得請店長過來。可畢竟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加上如今我們所代表的可是巡撫府的形象,仗勢欺人之類的事情是萬萬不行滴!於是乎,經過一番調解,店長隻得將大廳裏的客人都請到了樓上包房,當然,這其中的差價是由店裏自己負擔的。我本想著也沒多少錢,又是咱們給人家造成了困擾,這錢說什麼都該是我們來出,不想人家店長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東家吩咐過了,公子您隻要來就是貴客,凡是您這兒有要求我們一定全力滿足,不過是個包廂費,您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便堵住了我的嘴。
罷了,橫豎也給我省了十幾兩銀子,孫乾那兒我可是給了整整五十萬兩,這點兒表示他們還是該有的嗎。清空了大廳,夥計們便熱情地招呼著護院隊的兄弟們落座。看著那幾個眉開眼笑如天降橫財般興奮地跑向樓上的幸運客人,我十分不爽地挑了一處角落的桌子坐下,淩鳳他們幾個也都跟著過來了,還有五個隊伍的隊長和隊副也都湊到了我們這桌和鄰桌,大大的圓桌立刻人滿為患,但我倒不甚介意,出來吃飯嗎,當然還是熱熱鬧鬧地來得痛快不是?
讓店長吩咐後廚開工,幾個小廝便將店內的各式好酒一壇一壇地往外頭搬。都是男人,總有那麼幾個人不住的動手開了封,濃鬱的酒香頓時充滿了整個大廳,香味飄到外頭,連街上的行人們都紛紛駐足。這老門墩的酒在外界也頗有盛名,除了從各路名酒作坊購來的佳釀之外,老門墩還自己研究,釀造出了不少口感上佳,別具風情的優秀美酒,這麼多種香味兒混合在一起,自老門墩開業以來這可能還是頭一遭吧?
可每每有好奇的客人抱著嚐鮮的心態想進來小酌一杯的時候,往往都會被屋內吆五喝六、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們給嚇得夠嗆,頭也不回地就走了。不過店長卻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因為之前我已經告訴他了,不管今天吃多少,喝多少,全部按原價收費,如今看來,單這麼些酒他就能賺至少八十兩,再加上菜錢,這一頓恐怕得吃進去我二三百兩銀子不可!
正有些肉疼地盤算著該不該從這幾個頭羊身上薅一把羊毛呢,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了我們這張桌子上那壇酒的酒封,輕輕一聞我便知道,這應該是杏花村特供的好酒,年份至少也有十年以上,絕對的好東西!
過去從沒遇上過這種情況,如此大規模的客人包場也讓老門墩的夥計們有些手忙腳亂的,尤其是酒具不齊,一時間讓他們犯了難。可一群糙漢子有什麼好講究的?我大手一揮:“小兒,給爺拿個麵碗來!”頓時帶起了屋內一陣呼喊。不大會兒工夫,三百多人便全都有了喝酒的家夥,杯子碗啊,湯盆麵盆的各式各樣,那場麵看上去著實滑稽。
好在我們這桌坐的都是主要人物,酒具還算統一,清一色的五兩大碗,男人親自倒酒,待人手一碗之後便道:“來,諸位兄弟,今日得緣相會,在此共飲,都是這位…呃…這位…哎呀,都是沾了這位小兄弟的光!今日高興,咱們共飲此碗,今夜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都是江湖人,誰也不愛整那些虛招子,一個個端起大碗就是一仰頭,看的我們三個年輕一輩一陣目瞪口呆。可怎麼辦呢?沒辦法啊!好歹咱們也還算是個頭兒,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掉鏈子!於是乎…
“咕咚…咕咚…咕咚…”敞開了胃往肚子裏灌,不大會兒工夫一碗上好的杏花村特供便下了肚,可憐我連個中滋味兒都沒嚐出來,實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一杯酒下肚,男人便二話不說開了第二壇,正要再舉杯,被我及時攔住:“前輩,諸位兄弟,非是我陸尋躲酒,實在是這開喝之前咱們還有些事兒得說道說道。雖說這四海之內皆兄弟,相逢即是有緣,可畢竟大家日後都會成為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互相介紹一下自己,讓彼此都有些了解,日後也方便溝通不是嗎?”
這個提議不過分,於是由我牽頭,這一桌子上的人便開始挨個兒介紹起了自己。
除了淩鳳和胖子這兩個充數的以外,我隻一遍便將這滿桌人的姓名和性格都大概弄了個清楚。一隊隊長耿華,江西人士,二十八歲,善使一把鬼頭大刀,性格剛毅沉穩,很適合放在外頭充門麵;隊副郭朝八,湖南人,二十五歲,學的是虎鶴雙形,如今已頗有成就,隻是缺少一個契機便可踏入武師之境,目前仍在努力,算是在場除我們幾人以外最強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