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惡魔的低語,這樣的趙博淵冷酷卻凶殘,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心有餘悸,那種漠視生命的狂妄和尊禮重道的品行集於他一個人身上,總叫人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也把他整個人渲染得越發難以捉摸了。
二子,這個紅極一時,在金陵城作威作福十數年的侯府小廝就這麼睜著眼睛,帶著深深的絕望與恐懼死在了自己最強大的保護神手中。雖說像他這樣的人確實死不足惜,可能毫不猶豫地奪去一個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無微不至的親近下人的性命,這個趙博淵,也忒可怕了…
任由二子的屍首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鞋底,趙博淵也隻是毫不在意地用桌布擦了擦手,然後抬眼看著我:“陸公子,可否勞煩您到隔壁幫我傳個話呢?就說讓他們都先別吃了,過來把這裏收拾一下。”
也不知怎的,平日裏最討厭被人支使的我居然沒有生出一絲抗拒,如行屍走肉般起身走出了房間,就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一樣任由裏頭坐著的那個文弱…呃…好吧,就算是文弱書生的擺布。這種感覺真的要多詭異又多詭異,可惜時至今日,我再想反抗卻已升不起一絲興趣了,強大的情報網,加上那殺伐果決的性格,這樣的家夥若真有意與我為敵的話,想來連根骨頭渣都不會給我留下的。反抗?嗬,笑話!
老老實實地走到隔壁房間傳達了趙博淵的指令,兩個身形不算高大卻一身死氣的男人便跟著我回到了房間,一個從腰間掏出一口碩大的布袋和一柄鋒利的砍刀,一個則掏出一條質地柔軟的絲帶幫趙博淵蒙住了眼睛。
“啊~不好意思啊三位,我這是老毛病了,打小就見不得太血腥的場麵,所以每次都得遮著眼睛,讓你們見笑了,不好意思啊!”我的哥您老人家既然受不了,那咱們換個房間接著聊他不香嗎?還非得呆在這裏不走,連累我們幾個也不得不親眼目睹接下來的血腥場麵,這老哥的口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有些無奈地端著茶杯欣賞著男人的表演,如果對象不是剛才還在跟我們大聲叫囂的趙二的話,我說不定還會對他的刀工大加讚賞呢!
幹淨利落的十幾刀下去,可憐的趙二就這麼被砍成了大小不一的十幾塊,要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今天出門會落得如此下場,趙二一定會養成出門看黃曆的習慣,否則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到頭來還連個全屍都沒落下,怎麼說未免也太慘了些吧?
熟練地將地上的屍塊裝進袋子,男人朝什麼都看不見的趙博淵施了一禮,然後打開窗戶離開了房間。另一個男人告罪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包墨綠色的粉末均勻地灑在房間內所有沾染了血跡的地方,不過數息功夫,原本一片血腥的房間就再度變得幹淨無比,空氣中甚至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芬芳,叫人根本看不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的分屍慘案。
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之後,男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幫趙博淵解下了眼罩。稍稍適應了一下重新恢複光明的視線,趙博淵輕笑兩聲:“不好意思了諸位,讓你們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不過看起來…嗯,倒是沒讓本公子失望。很好,你們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怎麼樣?真的沒興趣跟著我一起開創一番新天地麼?條件待遇什麼的都好說,隻要你們提的出來,我想以我們伯爵府的財力物理…嗯…應該都能滿足你們吧?”
這可不是他過譽了,分屍而已,雖然對我們來說這樣的場麵確實見得不多,可畢竟都算是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了,區區一眼而已,還不至於到承受不了精神崩潰的地步。
所以當趙博淵再次看到我們的時候,我正有些百無聊賴地喝著茶,時不時低頭看看被染上血跡的鞋底。那邊的淩鳳更是無趣,趙博淵看向他的時候這小子還正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顯然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並沒當回事兒。最誇張的還得數胖子了,這家夥幾乎全程關注著男人的一舉一動,等男人離開之後,這小子居然還跟著比劃了兩下,似乎對人體解剖學方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是希望這小子別走了歪路,把這些東西用在什麼不應該的地方才好。
見識了我們幾個的優異表現之後,趙博淵也順理成章地提出了招攬。隻是很遺憾,如今的我們對這些並不太感興趣。若是尋常時候或許還好說,可這一次要應對的對手太強大,裏麵的問題也太多太複雜,除了小心應對以外,人手的問題也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