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輕敲桌麵,趙博淵接著說道:“所以如今,你們別以為混入了巡撫府就可以大開方便之門,在府裏頭來去自由了,在沒有確認你們是否真的讓人放心之前,那個女人是絕不會輕易讓你們觸碰到核心機密的,別說核心了,就是想隨便靠近中心都不可能。或許你們覺得自己和幕家三公子、六小姐交好,隻要人進去了就萬事大吉了。可我告訴你們吧,幕延蒼其人之謹慎,有時候就連親生子女都不知道他究竟在背後藏著多少秘密。所以說,若沒有一個強大的幫手,你們想扳倒他?嗬,癡人說夢!”
“雖說當初在京城,你們也確實成功扳倒了四大家族之一的趙家,把寧家也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我告訴你們吧,事實是這二者其中一個根本就是朝廷一手培植出來的傀儡,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欺負就欺負了,朝廷壓根兒就懶得管。而另一個,純粹就是自己不老實,仗著掌握了國家重要產業就開始無法無天,自以為是,朝廷一早就對他們有所微詞了。正好這一次他們暗地裏資助反動勢力,給了朝廷一個大好的借口,否則你覺得就憑你們,加上一個沒什麼心機的尚書大人和勢單力薄的六扇門就能扳倒一朝公卿?做白日夢可以,可要是一直醒不過來,那就離栽跟頭的日子不遠嘍~”
一麵輕鬆地調侃著,趙博淵一麵端起茶杯默默觀察著我們的反應。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口才上佳,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真的比我還能忽悠!
而最關鍵的是,他說的話句句在理,雖然這其中的很多事情我也算比較清楚,可畢竟都是自己的功勞,被誇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些飄飄然,對某些事情也就沒那麼看重了。好在今天上蒼眷顧,讓我們遇上了…或者說根本就是他自己設計的這麼一出,讓我們三個像這樣坐在他麵前和他溝通,然後當頭一棒把我們從不切實際的美夢中喚醒,讓我們看清了眼前的嚴峻處境。實話講,若是沒有他的出現,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就可能會因為漏算一步而前功盡棄,甚至連累身後之人,到時候別說什麼功績、什麼貢獻了,不把我當罪人一樣釘在恥辱柱上就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趙公子,我想知道…您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我們的?”順嘴,雖然也確實是我心中所想,可這個問題真的是我一順嘴就給禿嚕出來了,問完之後連我自己都有些迷茫,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問如此沒有意義的問題?就算知道了答案,有用嗎?
對我的問題同樣有些驚訝。趙博淵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還是笑著答道:“差不多一年前吧,你們第一次離開七俠鎮,然後就被人給綁架了的那回。”
那時候啊~那是真夠久遠的了,不過也好在有那一次的經曆,讓胖子成功過了血關,也為我增添了一大助力。隻是…
“無非就是一起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的綁架案,居然能特別引起趙公子您的注意,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些吧?”
“不不不!”趙博淵笑著搖頭:“你們自己或許對自己的身份還沒有那麼明確的認識,其實一開始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確實沒把它當回事兒。綁架嗎,哪天沒發生?哪天沒有過?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呢?可當我知道被綁之人的身份時,陸公子,你能想象我有多興奮嗎?你能想象我有多激動嗎?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是…就像是中了三千萬兩黃金的彩票一樣令人興奮啊!當時我就想啊,這簡直就是老天垂憐我,賜予我的絕佳機會,說什麼我都不能錯過!”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陸公子的身體居然如此特殊,那麼強力的迷藥你隻一會兒就完全清醒過來了,否則早在那時候我就會把你們救下來,然後讓你們對我感恩戴德,順理成章地歸順在我麾下,可惜,可惜啊…”
說這話的時候,趙博淵是一臉的惋惜,可聽在我們耳朵裏卻總覺得像是變了個意思,就好像隻要給他一個合適的機會,我們就一定會對他俯首稱臣似的,叫人很是不快。
不過想歸想,我也不得不承認若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就憑他這能逆長江的口才,我說不定一個激動還真就著了他的道了。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我或許會覺得是有心示好,坦誠相待;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吧…那就是明晃晃的炫耀,又像是一句家常話,就是那種本該順理成章的事情卻突然被打亂了一樣,說出來時脫口而出的感覺毫無違和感,隻不過聽這話的人會有些不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