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淵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也沒關係,或者說,正是這流言幫我設立了一個心思歹毒,腹黑陰鷙的人設,反而更有助於我把計劃進行下去了。”
“白天你們見到的我那四個保鏢,還有印象嗎?”趙博淵抬頭問道。
我點了點頭,像這樣的高手並不常見,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呢?
趙博淵介紹道:“他們就是當年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欒氏四雄,早些年從廣西過來投奔我的,就是看中了我的名聲。”
我心下一驚,這欒氏四雄的名號早些年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這個組織還叫欒氏七雄,是湖南一戶欒姓人家的孩子。雖然並非一母所生,可七兄弟感情極深,又個個天資縱橫,很早的時候便名聲在外。
隻是可惜這七個孩子從小沒接觸到什麼良好的教育,極端崇尚暴力,從不知曉律法為何物,早在十幾歲的年紀就敢帶著一群狐朋狗友搶劫官府的運糧車,堪稱膽大包天。
後來,當地政府大力打壓黑惡社團,這兄弟七個就是重點抓捕對象。為了躲避官差的追捕,兄弟七人一路跑到了廣西,投在知名武術大師陳玄門下學藝,出師後第一件事便是毒殺了師傅全家,典型的卸磨殺驢做派。
從此以後欒氏七雄便橫行廣西,官兵難以抵擋,隻能敬而遠之。直到後來陸叔決定將鏢路開到廣西,讓我娘和龔叔作為先頭部隊過去打關係。本以為憑著他們倆江戶前輩的麵子,這事兒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但人家欒氏七雄初生牛犢不怕虎,說什麼都不肯降低收費標準。
一來二去之下,我娘也來了火氣,雙方在飯店裏大打出手。麵對七個當時便已經接近武極之境且常年配合默契的高手,龔叔隻能護著我娘且戰且走,最後被傷到了腰,回來以後用了瓔珞姐的藥都在床上躺了三個多月才徹底恢複。
身為總鏢頭,龔叔受傷的消息傳出去嚴重影響到了鏢局的正常運營。陸叔難得發了脾氣,讓青橙姐和敬哥帶著近百精銳鏢師直撲廣西,打著為民除害的旗號正式對欒氏七雄宣戰。
在當地官員和百姓的支持幫助下,青橙姐她們一路勢如破竹,打得欒氏兄弟的勢力節節敗退,雙方最後在平樂附近展開決戰,在絕對的優勢兵力和政府的強大火力支援下,當時至少是武極巔峰實力的青橙姐在敬哥的火槍支援下以一敵七,親手打死欒氏兄弟中的老二和老六,還生擒了老三。眼見大勢已去。餘下的四人隻得帶著滔天的恨意逃離了戰場,卻不想竟輾轉到了金陵,還投在了趙博淵門下。要知道,這小子可是清楚我的來曆的,能讓與鏢局有血海深仇的欒氏四雄乖乖坐在隔壁不對我下手,這個趙博淵又豈能是個簡單的角色?
言歸正傳,趙博淵道:“隻要陸公子願意與我合作,那四個人的項上人頭,便是我送給您的一份見麵禮。”
這話可真把我給嚇著了,作為趙博淵一路走來最趁手的武器,欒氏四雄為他處理了太多髒活兒,主仆之間多少還是有點兒感情的。可如今他竟能為了我放棄這四個人,與其說是受寵若驚,倒不如說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趙公子…嗯…好吧,這個條件對我來說確實有著極大的誘惑力。不過很抱歉啊趙公子,我這個人從來就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若是不能徹底弄清楚您與我們合作的目的,那別說是欒氏四雄的腦袋了,您就是把皇位擺在那兒我都不會去坐!”
“哈哈哈…”似乎早料到我會如此回答,趙博淵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收斂了笑意道:“陸公子端的是人中龍鳳,罷了,本來今天請你們來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問陸公子,你們此來金陵,究竟是為了什麼?”
“明知故問?”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趙博淵卻搖搖頭道:“不不不,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我已經調查到你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是針對幕家,或者說是巡撫幕延蒼。可具體要怎麼做,做到什麼份兒上我卻是不知道的。所以若是方便的話,陸公子可否為趙某解答疑惑呢?”
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我用眼神和兩小隻簡單溝通了一下。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對手,我這心裏總覺得七上八下的,實在不知該不該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簡單溝通一番過後,我把心一橫,抬頭迎上趙博淵灼熱的眼神道:“敲打敲打罷了,朝廷眼下還不打算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