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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蕪首輪抽中了輪空,第一感覺便是因為要少切磋一場而稍感遺憾,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但是當台下的議論和數千弟子的目光忽地集中到身上的時候,便沒有那麼無所謂了。
她跟隨衛落修煉,十幾年間踏出後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何曾有過被數千雙眼睛一起注視的經曆?更何況,集中到自己身上的這些視線,似乎並不怎麼友善。
芫蕪回到衛落身旁,剛剛站定便聽端坐於前的師尊道:“不服?”
修煉之人的觀感會隨著靈力修為的提升而變得格外靈敏,芫蕪能聽到某些人的議論,未落又怎會聽不到?
“沒有,師父。”芫蕪道:“隻是有些不習慣。”
衛落無聲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聽站在自己身後的愛徒說道:“稍後自會拔得頭籌,自然沒有不服一說。”
芫蕪話落,道:“阿芫,為……”
“知道知道,”芫蕪接過衛落的話頭,接著道:“驕矜之情不可存。師父是要說這句話嗎?”
衛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他這徒弟身上的驕傲飛揚仿若與生俱來,自小到大不知訓斥過多少次,卻仍舊如此。眼下,也無所謂多這一句或是少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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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對陣,十七人要決出最後的勝者便要對戰四輪。京墨毫無意外地三輪連勝,順利進入最後一場對決。而令眾人皆感意外的是,掌門座下那位剛滿十五歲的小弟子,居然也一路“磕磕絆絆”勝了三場,和京墨一起成了站到最後的兩人。
當京墨和芫蕪一同站上圓台中央的時候,台下的竊竊私語便又上了一個高潮。
“不愧是能被掌門收入門下的人,才十五歲便有如此修為。”一人歎道:“看來今年的清談大會,拔得頭籌的人也不一定是京墨師兄了。”
“有什麼不一定?”又一個聲音加入,“她畢竟才十五歲,就算天資和運氣一樣得天獨厚又如何,京墨師兄可是入門修煉的時間都要比她的歲數還要大。”
“正是如此,才更讓人不得不升起嫉妒之心啊。”總算有一人說出了幾乎所有人的心聲。
幾人說話間,隻見台上二人已經相互拱手致禮,準備出招。
“阿芫,承讓。”京墨作為雲韶的愛徒,自然比旁人多了許多機會進入後山,自然也識得芫蕪。
衛落在青衿門的輩分,要比四位長老高出數輩,連帶著芫蕪的輩分也極高。但是衛落不看重俗禮,一向讓門中眾人皆以“掌門”相稱。芫蕪則是因為年紀極小,四位長老以及其他人便跟著衛落一同稱其“阿芫”。
京墨比芫蕪大上幾歲,如今及冠之年,便也喚其阿芫。
“既是切磋,自然要分個高下才好。”芫蕪卻道:“我是不會讓的,你也別讓。”
看著對麵的青衣少女一派飛揚,京墨不僅沒有感覺被冒犯,反而不禁發笑。察覺失禮便又立即止住,道:“那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