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消失了一個日夜的一群人再次從密道出來。荒園之中早已備下快馬,一行人上馬疾奔,伴著緩緩降下的夜幕,離楚京越來越遠。
五日之後,楚京城破。大軍進入皇城遍尋帝後,最後在皇後寢殿看到了二人的屍首。
……
新朝國祚不過兩年,便結束在大將軍安晏手中。
誅餘孽、清朝綱、迎新帝,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
歲末之際,新帝臨朝,國號恢複為楚,沿用舊曆,稱大昭二十三年。
新帝年幼,長公主晉楚棲梧垂簾聽政,大將軍安晏輔國。
一片忙碌中,大昭二十四年的春天悄然而至。
“公主,前方戰報。”之前的十幾人被晉楚棲梧從安晏那裏要了過來,成了他的近衛,由南冬帶領。
“呈上來。”晉楚棲梧放下手中奏折,轉而接過南冬遞過來的文書。
安靖篡位之後,揭竿而起的並非安晏手中一支軍隊。那些或大或小的勢力,紛紛打著誅殺國賊,恢複舊朝的旗號。
可笑家國已複,他們卻仍舊做著各自的王。擁兵不臣,各自割據。
所以楚京雖然打下來了,安晏卻沒有停止忙碌。輔佐新帝登基之後,甚至沒有來得及留在京中迎接新年,便帶兵趕回了戰場。
晉楚棲梧覺得這樣才是對的,旁人皆是一家團聚辭舊迎新,而安家一百餘口,卻隻剩他一人。他留下,不如回軍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寒冬已過,戰報從外麵進入殿中,帶著春日的暖意。晉楚棲梧拆開火漆,抽出信紙。
片刻之後,眼角漫上微微笑意。果真,又打了勝仗。
“恭喜公主,安將軍連戰連勝,平定叛亂指日可待。”南冬見狀,出聲祝賀。
“拿去給清梧。”晉楚棲梧將戰報回遞給他,“順便叮囑他不要太過拚命,勞逸結合才好。”
登基之後的晉楚清梧和身為太子之時完全不同,不過兩歲的差距,卻像是換了一個人。從前固然認真,但因為年紀太小,難免散漫貪玩。
坐上那把椅子之後,接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無需再催促告誡,他卻已經有了夜以繼日的架勢。
晉楚棲梧從前縱著他玩耍放鬆,現在則是催著他停下來歇息。
“是。”南冬退下。
晉楚棲梧再次埋首案牘。
大楚如今所要麵對的,不隻是外界的豺狼,還是內裏的虎豹。
新帝年幼,坐在寬大的龍椅之上怎任誰看來都單薄、無力。看的多了,眼睛也就離不開了。
在接他們二人重返帝都之前,安晏已經肅清過一遍朝堂。如今留下的,少部分是他們父親的舊臣,大部分乃是宦途新人。
可是人的貪欲,是能憑空生出的東西。而且生得極為容易,隻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
他帶兵在外,抵禦群狼。
那她就穩坐朝堂,壓製虎豹。
既然重新奪回了家國,那就要竭盡全力,給大楚一個河清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