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珖即使生來神胎、超脫凡俗,終究隻有一人之力。
“我……我那是因為在外過夜,沒能及時回來罷了。”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見對方怒目圓睜,芫蕪卻忽然一笑,道:“這是你華胥國的事,我絕對不會插手。方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個人之見。你若愛聽就聽,若不愛聽大可過耳即忘。”
她既沒有拯救蒼生的慈悲胸懷,也沒有做下一番驚世功業的宏圖偉願。隻要不牽連到她在意的人,她又哪裏能生起去插手的閑情雅致?
浮世蒼茫,能做到獨善其身就不錯了。
“可是你方才說……”
“我方才說了什麼那是我的事,你要怎麼做是你的事。”芫蕪道:“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這麼在意做什麼?”
“話說回來,若不是你無緣無故地發難,我們或許如今已經離開了。”她道:“一整個國度的行屍走肉,有什麼好看的?”
“你……你……”琉珖氣急,但也愈加詞窮。她也算是明白過來了,芫蕪頗費口舌說這麼多,為的就是讓她不痛快。
“小肚雞腸!”芫蕪如此,絕對是報複。
“睚眥必報這個詞或許更合適。”琉珖哪能料到,對手是個厚臉皮的。
“噗……”
緣何一聲沒來得及忍住的笑聲,讓琉珖更加氣悶,搜腸刮肚地想回擊的話。但她本就不善與人爭辯,所以想了半日也沒能想出來。
而這片刻的停頓,卻讓她從氣憤中清醒過來。同時有瞬間的恍然,自己居然也會被人牽引情緒的一日。
“我已經說了這麼多,可是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她瞬間斂容,看向陵遊,“你為什麼能一直找到她?還有,最後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選擇?”
而陵遊,自然是沒有回應。
“你讓他回答。”琉珖心知無望,遂又看向芫蕪,“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這句話似乎有些耳熟。”陵遊終於開了金口,但說出話卻沒有讓琉珖感受到多少高興。
這句話她也耳熟,因為就在不久前,她是這句話的聆聽者。
“我從未說過我是個重信之人。”陵遊淡淡道。
“……”這句話,她也耳熟。
芫蕪看著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明顯能看出是誰落了下風。
所以看戲的心情十分愉悅,並且將這份愉悅全部擺在了臉上。
“笑夠了沒有?”琉珖這回倒是不再介意,等芫蕪笑的差不多了,才接著道:“若是笑夠了,就回答我的話。”
芫蕪轉頭和陵遊對視一眼,然後道:“你問了兩個問題,可是陵遊隻想回答一個。”
“所以你自己做選擇,要聽哪個?”
芫蕪說話期間緣何一直看著琉珖的表情,可謂十分精彩。
“我看到了你心中所想,卻沒看出你如此無賴。”琉珖道。
“多謝誇獎。”對方油鹽不進。
“……後一個。”最終,還是落於下風的人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