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姐姐的家不在這裏嗎?”出內城、過荒野,再次經過穿過血湖的時候,緣何已經能麵不改色。他看著其厭問道:“我們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小恩公,住了很久的地方可不一定是家。九姑娘……”
“嘰嘰,嘰嘰……”袖子裏的老鼠應該是又睡醒了。
芫蕪幾人現在是摸清了這隻老鼠的生活規律,說白了隻有兩件事,一個是睡覺,另一個是聒噪,二者交替進行。它自己忽然沒了動靜就是睡著了,突然發出叫聲則是睡醒了。
從遇到其厭到現在,就沒見他拿出些什麼來喂那隻小東西,也不知道它是靠什麼活下來的。
“九姑娘隻是在賭坊住了一百多年而已,但她的家並不在這裏。”其厭安撫完老鼠,才接著道:“她是和家裏人賭氣才跑出來的,興許早就想回去了,但一直等不到理由也抹不開麵子。”
“那她家在哪裏?”緣何追問道。
“她的家呀,小恩公你也去過。”其厭道:“咱們這次回去,正好能把她一起帶回去,不能更順路了。”
“九姑娘和雨屋的那位前輩是什麼關係?”芫蕪問道。
“我就說嘛,芫蕪美人……”
“別說廢話。”稱讚人的話在這廝嘴裏有多不值錢,芫蕪早就領略到了。
“哦,好。”其厭笑笑,從善如流,“九姑娘呢原名雨歸,也就是她原身的名字。不過她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你們知道就行了,千萬別用這個名字稱呼她。”
“她的原身是那個冰塊兒臉的佩劍,也是在冰塊臉身邊化形為人的。他們倆的關係嘛,就像上邪和芫蕪美人你的關係。”
“雨屋,雨歸。”緣何喃喃道:“那位前輩很喜歡雨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其厭笑著看向他,帶著一絲慫恿,“而且我也特別好奇,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問。不如等咱們回去,小恩公你問問他?”
“為什麼不是你問?”
“這個嘛……”其厭敲了敲額頭,盡管滿身狼狽,他這把扇子倒是一直拿在手上,“我這不是吃了年紀的虧嗎?這麼大的歲數再去問這些問題,會顯得不那麼合適。”
“但是小恩公你不一樣啊,你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說出什麼樣的話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陵遊隻是看上去還是孩童的模樣,實際上也已經快兩百歲了。”芫蕪忽然應聲道:“若是真的論起年紀,咱們這群人當中似乎隻有我算得上‘年幼’。你都想知道些什麼,不如我去幫你問?”
“啊?那個……嗬嗬……不必了,芫蕪美人你還有傷在身,傷患該安心休養才是,怎麼能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勞神呢?”
“哈哈哈……”看著其厭的反應,緣何極其不給麵子地大笑出聲,“讓你剛才暗地裏說別人壞話,如今報應到自己身上了吧。”
“小恩公此言何意?”可是顯然,這位可能是因為說的話太多了,能記住的就很少。他這一問,也把自己最後一層麵子親手扯了下來。
“那隻狐狸總覺得自己血統高貴……”緣何一字不漏地將他方才評價有蘇純狐的話複述出來,當然,省略了最後一句對芫蕪的評價。然後道:“你嘲笑他害怕阿姐,我怎麼覺得你比他還要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