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厭心虛,不敢直麵對方。隻當做沒聽見,把精力全部用在救火上:“六坊主,首先容在下說明一下,九姑娘在芫蕪美人的陣法中也能得到靜養,她傷勢雖然……不輕,但是也沒有到命在旦夕的程度。”
“還有恩公,”他說完又轉向陵遊,“你……你隻顧著芫蕪美人就好,咱們這就去找地方為她解毒。”
“你是覺得我太蠢,還是認為我的耐心有你想象的那麼多?”有蘇純狐伸手攔在其厭前麵。
“六坊主這是什麼意思?”其厭反問道:“我為何要拿九姑娘的事誆騙你,這麼做我有什麼好處?”
“小九到底在哪兒?”
“都說了在芫蕪美人的陣法裏,你還要我重複幾遍?”其厭也不是沒有性子的人,隻不過剛剛現出來就被對方一眼眼神嚇了回去。
“芫蕪美人。”他轉身看向芫蕪……
白衣女子的原身仿佛是一副安神的湯藥,不過被芫蕪被至華境中拿出來現了一次身,之後又陪著其厭故弄玄虛地放回去,其後有蘇純狐再未出過一次幺蛾子。
他們先是找到其厭所說的熟人,正是起初進到此處時遇見的人首蛇身且半身連在一起的夫婦,也是之前借麵具給陵遊的人。他們的住所在街角,有前後兩處院落,後麵那處借給了其厭等人。
“芫蕪美人,恩公,小恩公。”其厭指著連在一起的幾間房道:“裏麵已經備好了幹淨的衣物,你們先進去洗漱吧。我去處理藥材,等你們收拾妥當也差不多了。”
“對了,還有這個。”他又把十二坊主給的盒子拿出來,隨後卻頓了頓,繼而轉身麵向有蘇純狐,“勞煩六坊主。”
有蘇純狐:“……”
盒子裏的解藥不知是用什麼製成的,剛剛打開便有一股極為濃烈的氣味衝進眾人的鼻腔。
“這是什麼?”緣何用袖子捂住了口鼻,“怎麼又香又臭又……腥?”
“你的鼻子倒是靈敏。”有蘇純狐居然接了緣何的話,緩聲道:“聽那個瘋子說他去取藥的時候看到了配方,這是用將荀草、無嫉草、祝餘草以及蓇蓉草研磨成粉混入旋龜之血和陳血中煉製而成的。”
“所謂陳血,便是陳放了百年以上的血液體大。”他指了指被芫蕪接到手中的盒子,“隻你手中這一小盒,需要不少於其千百倍的血液才能煉製出來。和那日破穹樓頂樓的方坑中蓄積的血應當差不多。”
芫蕪聽到中途的時候就有了將盒子扔出去的衝動,是用理智強硬將衝動壓下去的。這時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了這塊燙手山芋。
“先進去洗漱吧,出來之後再用藥也不遲。”陵遊把盒子重新蓋上,攥在手裏隱入袖中。
看著三人分別進入房間之後,還留在院中的兩人麵麵相覷,其實是其厭先起的頭。
有蘇純狐隨之看過來,眼神把要說的話表達的很是明確——你想說什麼?
其厭露出一副略帶怪異的笑容:“六坊主,看在九姑娘的麵子上在下先給您提個醒,日後多加小心。”
“什麼意思?”有蘇純狐明顯不解。
“你方才是故意把‘配方’說出來的吧?”其厭道:“六坊主是總不該因為見芫蕪美人放過了那對夫婦便覺得她是以德報怨的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