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煩了。”芫蕪應聲道。
“什麼?”雲棲以為自己沒聽清。
“不必麻煩了。”芫蕪重複一遍。
“這怎麼能叫‘麻煩’呢?”其厭有些著急,“小丫頭,你可不是遇難則退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棄呢?”
“我隻是說了實話。”芫蕪停下腳步,轉身和他相對,“我現在就是廢人一個,不值當你再費這些功夫。”
她說話的時候既沒有表現出頹然也看不出任何自嘲,掛在臉上的平靜告訴雲棲,她隻是在敘述一件事實罷了。
正是這份事不關己,讓雲棲又是喉頭一哽。
“你……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難纏。”他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燒灼著胸腔,個中滋味……隻能說隻有身臨其境才能了解。
聽到她這個論斷,芫蕪表示疑惑不解。不過她沒有發問,又和雲棲對視了片刻之後,轉身繼續前行。
“……”雲棲此時才發覺,用“難纏”來形容這個丫頭片子,當真是高看了“難纏”這個詞。
“你說你……”他又追了上來。
“你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就去找吧。”
“你說什麼?”雲棲這次是真的沒聽清。
“你要是不嫌麻煩,就去找吧。”芫蕪道:“欠你的恩情已經算不清了,也不在乎多出這一份。”
“原來你是在算計這些呀。”雲棲反應過來,心情很是愉悅,繼而便起了調侃的心思,“怎麼,害怕還不清嗎?”
“嗯。”芫蕪點頭,隨即又道:“不過債多了不愁。”
雲棲聞言哭笑不得:“誰要你還了?”
芫蕪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想說什麼就說。”雲棲道:“在我麵前,還需要藏著掖著嗎?”
“沒什麼,我是想問,什麼時候回去?”芫蕪停下,“我餓了。”
……
之後的幾日,芫蕪白日裏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而這些時間不是用來吃飯就是被雲棲用來帶她出去走動。
“小丫頭,我發現你是愈發憊懶了。”二人麵向大海並排而立,雲棲開口道:“這都站了快半個時辰了,我帶你出來是想你多走動,你用來發呆的時間卻是一日一日地見長。”
“而且左右不過一片海,有什麼好看的?”他好奇道:“連著看著數日,還沒看膩嗎?”
“那就回去吧。”芫蕪道。
“我……”雲棲這些時日已經被噎習慣了,習慣成自然,自我調節的能力也是肉眼可見地增長,“脾氣這麼大嗎?我可沒有要埋怨你的意思。”
他這話聽得芫蕪一臉莫名其妙:“是你想多了。”
“那就算是我想多了吧。”其厭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回答我。”
芫蕪一愣,然後回道:“你說。”
“你為何不問我當日是怎麼把你帶回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緣何呢?陵……”他轉了個音,接著道:“還有上邪,你從前可是從不會讓它離你一尺之外。”
“小丫頭,你到底在想什麼?”說到這裏,雲棲的情緒也難以抑製地出現波動。
“不問你,是因為我已經知道答案了。”芫蕪的情緒倒是一如既往地平穩,“至於上邪……我以為你沒能把它一起帶出來。”
雲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