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芫蕪的五官中,給人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那雙長而不窄、眼尾上挑、眼睫濃黑的丹鳳眼。
其厭都不用去留意緣何的神情,因為他自己都難以將視線抽離。或許是思緒作祟,他看著前方的青衣女子,卻像是看著兩個人朝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若將關注集中在那雙瑞鳳眼上,看到的則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可若是刻意忽略這雙眼睛,曾經的故人便會立刻現於眼前。唇角掛著一點兒也不溫柔的笑,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上邪拔出劍鞘來……
“你找我?”
“……”緣何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才恍然回神。隨即眼眸低垂了片刻,再次抬起時複又裝滿了雲淡風輕和不甚在意。並且還記吃不記打,附耳對緣何說了句險些再次挨打的話。
他說:“小緣何今日方算是真正長大了,這桃花運是接二連三地撲過來。前腳剛剛趕走一茬,後腳第二茬兒就跟上來了。”
“是。”青衣女子答道。
隨即是兩張麵代替出言詳細解釋了情況:“緣何公子,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我剛剛來到這裏,她二話沒說就拔劍相向……”
這樣的舉動在外麵無疑是極為冒犯的,可是放在賭坊,尤其是放在破穹樓,確實極為受人歡迎。於是乎立即有人替他們空出一個圓台來,青衣女子和兩張麵便飛身去往其上,開始了二人之間的賭局。
兩張麵是破穹樓裏的老油子,在這裏遊逛了幾百年也沒把小命送出去。除了圓滑投機之外,修為必定不能太差。若是使出全力,在內城擠到中上遊的隊伍裏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可是和青衣女子一經交手,他立刻就暗道不妙——於是乎,自然是敗在了這位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青衣美人手中。
像這樣沒有事先定好賭注的賭局,都是在打完之後由勝者向輸者討要東西。包括性命在內,一切皆可討要。
“我要你的不愁果。”正在兩張麵暗中回憶自己是否在不經意將得罪過對方的時候,青衣女子說出了她要的東西。
……
“可是不愁果我已經輸給你了,如何讓我再找出第二顆給她?”兩張麵對緣何道:“我實話實說,讓她換其他東西,但是她非不愁果不要。”
“最後就換成了讓我把你找出來。”他何等油滑,自然是不會繼續摻和接下來的事情的。於是又轉身看向青衣女子道:“人已經替你找出來了,接下來就沒我什麼事了。”
說完之後,迅速隱於旁觀人群之中,開始計劃下一場賭局如何進行。
“我們打一場,你用不愁果當賭注。”青衣女子來到緣何近前,說道。
“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未待緣何回應,首先應聲的是他身後的其厭。
廉青聞言頓了頓,道:“青衣。”
“青衣?”其厭笑笑,“這名字倒是和姑娘很是相配。”
對方沒有回應,但不妨礙他繼續把話題進行下去:“青衣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應允?”
“你說。”
其厭聞言一喜,立即道:“能不能讓在下近觀一下姑娘的靈器?”
對方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劍,隨即抬手將其舉起。
緣何的注意也被這把劍吸引過來,明知道它不可能是上邪,還是忍不住去細細查看。這一看,居然動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