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把袋子扔過來後,抬了個板凳,坐在了寒敏的身邊,說些關於就學的事宜。誰知這倆父子,越談越暢快,剛開始還正兒八經的,到得後來,談天論地,無所不談。隻見兩個人說得白沫橫飛,手舞足蹈。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下來,直到母親喊了吃飯,不然這爺兒倆非得脫水不可。平複了下心境,寒敏各自吃飯去了,留下屋裏父親的愁容,兒子不曾出過遠門,明天就要去省城上學了,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
匆匆吃過晚飯,幫母親收拾了碗筷,寒敏便行去了自己的屋子。看著屋子裏清一色的80年代家具,心裏卻有了一絲絲感觸。心中安慰到,雖然殘舊了一點,但卻很幹淨,到不失一種複古之韻。拿出爺爺生前的軍大包,時隔幾十年,當年陪伴爺爺揮灑熱血,征戰沙場的軍大包,依然很新。崢嶸歲月裏留下的痕跡,雖已略顯蒼白,但骨子裏散發出的鐵血情懷,卻更加的深沉。
小心的把大包打開,裝上平時換洗的衣物,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收拾好了一切,便坐在了床上。看著窗外夜的黑寂,寒敏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迷惘。手心接觸到老式紅漆柏木床沿,不同往日的觸感,來回的摩擦,直到手心見汗,才留戀的拿開。自出生到現在,這個承載著寒敏夢想的搖籃,一直陪伴著他,在他高興的時候,盡情的讓他歡跳,悲傷的時候,默默的傾聽。明天就要離去,心中萬分不舍。
平複下心中那絲淡淡的憂愁,站起身子,看了看屋裏的擺設,剛想轉身整理下剛才坐亂的床單,卻被鑲嵌在櫃子擋板上的鏡子發出了淡淡幽光所吸引,心中不免好奇,直直的凝視著。隻見鏡中的幽光由開始的閃爍,變成了單純的淡綠色。寒敏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可是等待了半刻,鏡子裏始終沒有半點變化。寒敏心中開始不安起來,心裏毛毛躁躁的,仿佛將有什麼事會發生一般。漸漸的,淡綠色消退,留下鏡子裏灰蒙蒙的一邊,寒敏好奇心大漲,不顧心中的恐懼,顫顫巍巍的來到鏡子前。突然,怪相橫生,灰蒙蒙的畫麵開始泛起了漣漪,隻見,鏡中多出了一道體態婀娜的女子背影,女子長發飄飄,白衣勝雪。手裏握著一柄冒著幽幽寒光的短劍,劍身上還有一絲血跡。在女子身邊不遠處,一道俊朗身影突兀的站著,一動不動。俊逸的臉龐上絲絲淡然與滿足,雖然眼睛早已閉上,但眼角的淚痕卻是那麼醒目。細看下,見男子胸前還插著一柄短劍,短劍竟與女子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樣,相輔相成。傷口滲出來的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華衫。
秋風蕭瑟,枯葉漫天。兩道身影屹立於天地之間,述說著無盡的悲涼......
......
“地上那麼涼,這小子怎麼躺在鏡子前就睡著啦!要睡回床上睡去,這個天不知道雜啦,才剛入冬,居然下起雪了。”看著寒敏睡在地上,父親趕忙將他扶起來送到床上,嘴裏嘀咕道。
被爸爸這麼一弄,醒來的寒敏還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幕當中。寒風從窗口襲來,絲絲冷意將呆滯的寒敏喚醒。屋裏彌漫的淡淡的燈光,回過神來的他感到全身冰冷,這才發現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寂靜的屋裏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接著傳來母親含著些許生氣的聲音:“孩子他爸,下這麼大的雪,趕快去打桶水,要不然明天就等著吃冰吧!咦,兒子衣服怎麼都濕透了啊?”母親驚疑的問道,說完忙去把窗戶關上,心裏直罵父親粗心大意。
聽到母親的聲音,寒敏抬起頭,突然一副放大了數倍的頭顱出現在眼前,寒敏顧不上尖叫,一蹬床沿嗖得串進了被窩裏,隻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麵。隻見,父親臉龐上滿含慈愛的打量著他。“咳...唉呀媽呀,嚇是我了!爸,你太壞了。”寒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平複下心中的懼意,這才有驚無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