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看得忘乎所以,嘴上不覺說道:“我叫周小仙,你是新來的師弟吧,有事隻管問我,”,說話間,她連手上好不容易從師父那求來的一個大白饅頭落到了地上,都渾然不知。
“雲冠子...師兄,”男童瞟了眼女童,好似她是路邊腳邊的一根花花草草,隻是這根花花草草,正踴躍地要自己稱呼她為師姐。
明明我進門比較早,為啥要管後進門的叫師兄。
“從今以後,他就是你的雲冠子師兄,”還想抗議的女童,被自家正犯著紅眼病的師父拉了回來。師父指著師伯身旁的那名天資出眾的男童說到。
額頭上吃了個指擊,師父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本門以修為高者為尊,想當年你師父我也比你師伯早進門,可是...”師父話說了一半,才發現揭了自己的短,覺得很沒有麵子。
好在他的那個笨蛋徒弟,並沒有留神聽著,她蹲了下來,將地上沾了灰的白饅頭撿了起來,吹去了灰塵,照舊吃得津津有味。
石壁上的畫像又是一變,女童已經長大了些,此時她站在了雲騰門最高的懸崖,吳若崖上,吹著冷風,對著空曠的山穀喊道:“為什麼門中人人都有空間,唯獨我的空間一無是處,比垃圾還不如。”
“這片山崖是你打理的?”從空中衣袂飄飄而下的雲冠子,讓沒有空間的女弟子一時怔愣著,別說是吊嗓子,就連說話,都如蚊蟲叮咬一般。
“做得很好,不外乎連無極門的掌門都要誇獎,”雲冠子說過那句話後,很快就將事情忘在了腦後。
“做得很好
...原來垃圾空間也是有好處的,”女弟子握拳,喜上眉梢,“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周小仙立誌要成為雲騰門第一護山員,讓雲騰山成為成為仙山中的典範。”
再一日,女弟子披頭散發著,捧著一口閃閃發亮的夜壺,半是遺憾半是慶幸著:“總算在那群發威的師姐那裏,搶來了雲冠子師兄丟棄的夜壺。聽說師兄今夜要衝擊金品,真想去看看。可惜今天我犯了錯,師父罰我不得擅自離開柴房。”
是夜,外麵風雨交加。閃電齊鳴,女弟子翻身下了床,拿出了那個夜壺,準備出恭。
就在那時,雲騰門上下兼知的“雷死你雷”從晴空中一閃而過,刹那間,草屋瞬間被擊潰。
玉冠男子踏空而來,
光亮之中,女弟子的臉上驚喜交加,旋即,她的喜色如風卷殘雲,當然無存,那一道手臂粗細,如藍紫光蛇的閃電,正要擊中男子的天靈蓋。
“師兄!!”想也不想女弟子飛撲而上,沒有半分懼色。
兩人的身影一同被閃電吞沒了。
馬夫石牆壁上,本是渾噩的周子昂,眼眸中,多了絲神采。
他緩緩地看向了石壁對麵,小鮮也正看向他。
兩人四目相對,“師兄?”
“師姐!”周子昂卻是忽然笑道,“我隻以為第九道天雷,是我的劫,卻不知,那一劫,早在了十餘年前,就已注定。傻丫頭,那時候,你為何不避讓開。”
“我...子昂,我該叫你子昂還是雲冠子師兄?”小鮮啞然失聲。
“你又是對誰動了心?倘若你愛雲冠子多些,我便是雲冠子,”他咳嗽著,口中有腥紅點點落下,留意到石柱還在繼續下落。
周子昂柔聲說道:“閉上眼,把手給我。”
小鮮愣了數秒,緩緩地閉上了眼,將手指對指貼在了牆壁上。兩人的手一大一小,卻是完全契合在了一起。
周子昂盯著小鮮,卻是沒有閉眼,淒然的神情中又帶了分愜意,“小鮮,不要怕,我陪著你。上一次,你想救我,這一次,換我來救你如何?”
如何?如何?
轟---一道金光從牆的那一邊,瞬間亮起。
小鮮陡然睜開了眼,馬夫石柱停止了落勢,幾道裂痕出現在了牆壁的邊角。
當小鮮拉扯著周子昂,從牆壁的另一邊,拉出了他時。
最後一絲金品靈氣,從周子昂的身體裏流失了。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小鮮抱著周子昂的屍體,癱坐在地。
懷中的他,眼還是睜著的,手還是保持著張開的姿勢,嘴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就是雲冠子,九道天雷麵前,談笑自如的雲冠子。
“這一次,換我來救你,如何?”
男子的聲音一如今日,在耳邊悄然徘徊。
冶子肩膀一顫,眼角濕了,嘴邊嚐到了絲鹹味,他猛地抬起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