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嘩嘩的流著水,顧敘關上水龍頭,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深深的歎了口氣。
微長的頭發此時被唐時剪得稀碎,像個流浪漢一樣。顧敘手沾了點水,將點碎的劉海撩了上去,露出光滑的額頭。
這發型……完全是靠顧敘的顏值撐起來。
“是不是醜了點?”
唐時坐在輪椅上,被攔在了窄小的衛生間門口前。索性單手撐著牆,一步一拐的走了進來。
顧敘皺眉,看著這個腿剛好的家夥又開始作妖,想上前扶他,卻被唐時一把推在洗漱台上,兩個人頓時湊得極近。
“你都歎了一個上午了,要不還是重新找個理發師?”唐時發現自己手藝不行,尷尬道。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是這麼個結果。唐時將顧敘圈在懷裏,臉上帶著小委屈。
“不用了。”顧敘無奈,輕輕推了下唐時。他怕傷著唐時的腿,隻能被迫縮在衛生間的小角落,微微矮下身子抬頭望著唐時。
這動作……
唐時喉頭一緊,下意識的低頭,輕輕在顧敘臉上啄了一下,看著顧敘呆住的模樣。對於他的反應不太滿意,繼續得寸進尺。“我刷牙了,再親一下。”
顧敘看著眼前越靠越近臉,手撫上唐時的腰,咬牙切齒道:“唐時!”
“不親了不親了。”唐時被顧敘掐得俯身求饒,連忙後退數步。貌似掐得不清,唐時掀開衣服一看,直接紫了。“嘶。”不愧是親老婆了。
唐時仗著年輕,身體恢複得很快。短短幾個月天天粘著顧敘,像張狗皮膏藥。
顧敘為了照顧唐時,在家裏宅了好久。唐時腿好後,顧敘看著手機轉來的分紅,才發現自己居然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貓咖。
“顧敘,不如來我公司當秘書?”唐時得知顧敘要去上班,不是很舍得。貓咖離公司挺遠的,以後下班也沒時間約會了。
顧敘將便當放在唐時的桌上,坐在唐時的總裁椅子上,軟趴趴的人體工學椅躺著十分舒適。“秘書要聽你使喚?”
唐時貼心的遞上一份咖啡,看著顧敘慵懶的模樣暗自發笑。“唐氏都有你的股份,說不定不用做秘書,直接升職當小顧總。”不想孤寡一人下班的唐時試圖挽回自己老婆,老婆隻有放在自己眼底,才不會被人勾搭走。
顧敘摸了摸唐時的腦袋,“我貓咖可是當老板。”
打工人哪有當老板香。
顧敘跟貓咖的合夥人微信上聊了一會兒。兩人是大學同學,在大學旁邊合夥開了一家貓咖,唐時也有投資。店麵不大,小兩層,養了十來隻貓。顧敘不在的這幾個月,全靠另一個合夥人撐著。
“那我下班接你。”唐時在貓咖早早是vvip了。
“嗯。”
十六巷貓咖
合夥人同他說的,從大學門口第一條巷子數起,第十六條巷子裏邊就是貓咖。
顧敘騎著小黃車,慢慢數著。
“1、2、3、……14、15、16。”
正午的陽光傾灑,顧敘抬頭望去,大大的玻璃房內,兩隻白貓依偎在一起,互相替對方舔毛,憨態可掬的模樣看得顧敘挪不開眼。他應該是挺喜歡貓的。
店裏還有兩三個客人,顧敘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個小姑娘迎了上來,模樣看起來像個學生。
“你好。”
顧敘點點頭,許久不見生人,突然忘記該怎麼對話了。“你老板在嗎?”
“老板?您稍等一下。”小姑娘一怔,對顧敘抱歉一笑,推開防止貓跑走的厚重玻璃門,轉身就去找老板。
玻璃門擦得很幹淨,顧敘看著匆匆朝著走來的合夥人,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顧敘!到了微信怎麼不喊我一聲?”邵文喜看見顧敘後,眼睛一亮,直直的迎向顧敘。
“這邊離唐時公司挺近的,我一個一個巷子數過來,還真是十六個。”顧敘接過邵文喜遞來的鞋套,十分熟練的穿上,講述這幾日發生的趣事。
“你怎麼突然結婚了?小辦嗎?請帖也不給我送一張。”邵文喜言語間打笑著顧敘與唐時,卻叫顧敘一頓。
“是小辦,就請了爸媽。”顧敘穿好鞋套,腦子裏閃過婚禮的場景,他怎麼沒給邵文喜送請帖?
“小辦好,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邵文喜知道顧敘失憶的事,率先走在前頭,給顧敘帶路。“小丫頭是我招的暑假工,還是個學生。自己也喜歡貓。”
顧敘想起前台的小女孩,點了點頭,滿熱情的。
“店裏現在都挺好的,就是糖糖幾個星期前發情了,逃了出去被外頭的流浪貓配上了。”
顧敘聽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印象。
邵文喜看著顧敘若有所思的模樣,發現他真的失憶了。邵文喜說到這,語氣一頓。他這些天帶著糖糖去附近寵物醫院查b超、拍片子,貌似懷了一兩個,都快生了,不好剖掉。
“你收留的流浪貓,當初嫌小沒舍得絕育,幾個月前發情,把鐵絲窗撓出個洞,跑了出去。就前幾天,大著肚子回來了。”
邵文喜帶著顧敘直徑走到裏頭,裏麵還有兩間貓舍,是貓咪住的地方,貓舍下邊浩浩蕩蕩的擺著兩排貓砂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