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高我兩屆。但在我進Y大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她。那時,她的一項關於財經方麵的論文,申請了發明專利,喜報像雪花一樣漫天的飛舞,有很多同學,都是拿著那喜報去鋪寢室床的。而她又同時身兼學生會文藝部長、經院院花、國家一等獎學金獲得者等多重身份。
蘇南嘟著嘴,不屑,“等著吧,下一位就是姐姐我了!”
可我聽得出,她嘴中濃濃的嫉妒和豔羨。
能讓蘇南都嫉妒的女人,這是第一個。
軍訓時身份的曝光,讓我幾乎隻剩下交往多年的老友,而我,也不願再結交他人。原本以為,那樣帶著光芒的人物,是不可能與我有什麼交際,但不知從何日起,我與柳岩,竟成了對方的羈絆。
周圍的人,開始將我和柳岩相提並論。她作為家庭貧困,卻奮發圖強的榜樣出現,而我,便是那不思進取的富家女。
剛開始聽這些八卦的時候,心裏頗有些介意,畢竟家庭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盡可能低調,不享受什麼特權了,況且也未招惹過誰!拿這些說事兒,太不公平!
可後來,慢慢就習慣了,也懶得理會。我原是樂觀的人,堅信有些事情糊塗總比明白來的好,便閉了眼耳口鼻。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旁觀者津津樂道、樂此不疲,但我們兩位當事人,卻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大二時,這種平衡,被“轟”然打破。
被手撐著的腦袋,忽然喪失支撐力,往下狠狠砸了去,如夢的回憶堵然被打破,我連忙抬頭,從眯瞪中醒過來。
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
我猜想,以方汝晴的精明,大約今晚也看出了什麼。韓夜一洗完澡,她便將他喊到了書房去,進行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談話。
站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轉身的時候,看見韓夜拉門出來了。
我高抬胳膊,扭曲腰肢的模樣定格得有些傻,連忙收了回來。
方汝晴隨後出來,看看時間,沉聲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休息吧!”接著,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韓夜抱著我,進了臥室。
對於他今晚沒有親自送柳岩回去的舉動,我總是存在一絲卑微的感恩,況且毫不遮掩自己歡喜的態度。
韓夜坐上床的時候,我也掀開被子,坐上了屬於我的那一邊。
可韓夜有些煩躁,坐了不夠三十秒,便下了床,往外走去。
我連忙喊住他,“夜——”
韓夜回頭,如永夜般湛黑的眸子裏,暗湧澎湃。
我縮縮頭,“別喝咖啡了,對身體不好。”
韓夜提眉,緊盯我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他又坐了回去。
“安寧——”韓夜出口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