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淮深信不疑,衝上岸去,尋到皇宮質問楊槐為什麼要這麼做。
楊槐沒說話,任由他打了一掌,嘴角溢出血漬,苦笑著,卻不否認,隻是跪在大堂前對當時的北宋皇帝真宗說道:
“懇請皇上,看在龍鱗和龍筋的份上,饒恕臣的愚弟吧。”
在看到宋真宗桌前擺著的那根細長的筋和三片逆鱗,藍淮赤紅了眼發瘋似的現了形。
人魚的哭嚎聲比歌聲富有殺傷力,在場的臣子和皇上都痛苦地捂著耳朵,然後,弓箭手和暗衛都瞄準了藍淮。
楊槐死了,如浮沂所願。
他是為藍淮死的,在那千萬箭雨射過來時,在那些暗器飛過來時,楊槐一把抱住藍淮,將他壓在了身下,然後,自己受了萬箭穿心,死了。
楊槐最後對藍淮說的一句是:“替我向她說聲對不起。”
藍淮的淚不知何時開始掉落,一發不可收拾,臣子們被皇上嗬斥著去撿那滿地的血色珍珠,人魚泣血,珠落如纓。
藍淮跌跌撞撞地帶著楊槐的屍體回了浮沂的洞府,他隻是覺得,就算是死,也該讓楊槐的屍體留在雪瓏身邊。
讓他們至少死能同穴,隻是他沒想到,趕回來看到的,居然是浮沂的屍體。
青龍血漫龍宮,將那銀白的水晶宮染成了血紅色,雪瓏恢複了人形,被安置在一個水晶冰棺裏。
藍淮才知道,浮沂把自己的龍筋和逆鱗換給了雪瓏,自己卻死了。
藍淮失魂落魄地跪在青龍屍體旁,從頭至尾,他誰也沒能保住。
雪瓏終是醒了,隻是癡癡傻傻,終日守著楊槐的屍體喊著“夫君”,然後再發瘋地狂笑,說楊槐不愛她。
又哭著要楊槐不要睡,陪她說話。
藍淮千辛萬苦尋了秘術,將自己和楊槐的屍體綁在了一起,相當於寄生在楊槐屍身裏,保持那具肉身不毀,強行分化成了鮫人,隻為了哄哄雪瓏。
久而久之,他連他自己究竟是誰都忘了,他隻當雪瓏真是他的妻…..
一千年過去了,雪瓏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甚至開始陷入沉睡。
藍淮急了,匆匆尋找著法子,最後才將主意打到天魂身上,邪魂切斷了探視,笑得陰冷。
[真是一出好戲,可惜了,藍淮,你還是誰都沒有保住。]
“我不是藍淮….我是楊槐,對,我是楊槐,雪瓏是我的妻,我得救她。”
藍淮搖著頭,紅著眼眶要攻擊邪魂,少女冷笑著,抽出匕首紮在他肩膀的傷口上,傷上加傷,藍淮痛得魚尾蜷縮。
「果然是時間太久,竟然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藍淮啊藍淮,這一切不過是你們咎由自取,憑什麼要我救人?]
邪魂目光陰寒,罪劫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藍淮的腹部,看著那裏鮮血橫流,邪魂隻舔了舔指尖,笑得冷酷殘忍:
[我不會放過你們哦,不光要宰了你燉湯,更要把那條小龍的龍珠再挖出來,龍珠可是好東西,正好我還缺個禮物送給阿川呢。]
“不!我不許你傷害瓏兒!”
藍淮拚死掙紮,他越動,罪劫吸收的血液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