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非常漂亮,臉上因為泡久了水,有些浮腫了,慘白慘白的,看起來有些贏弱感,睫毛很長,隨著她不安分的夢,時不時地就會動一動。
眉頭依舊緊緊地皺著,像是吃了一味苦藥。林休寧伸手幫她撫平了眉頭的蹙起,整張臉胖胖的,撐的圓圓的,沒了眉間的皺,整張臉看起來和諧了許多。
像極了一個大圓饅頭!
“不要,不要走。”嘴裏無意識地念著,睡夢中的她越來越不安,突然,她猛的一睜眼坐起。
林休寧被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往後移開身子,卻被喬然一把拉住,手上使勁兒死死地抱在自己懷裏。
似乎是感受到了安全感,她安心了下來,眉頭也平和了許多,雙眼再次閉上睡了過去。
她這是夢魘還是夢遊了?
林休寧將她慢慢放下去睡好,擦了擦額上的汗,正想起身,卻發現她的雙手還死死地揪著自己的衣袖。
他不禁反問自己,他這到底是操的哪門子的心呐?
林休寧嚐試將衣袖從她手裏扯出來,奈何她實在攥的要緊了,稍微動作一大,她的眉頭就皺的跟八十歲老婆婆似的,他就不敢動了。
他就這樣半倚在床頭,手還支在床上與她保持著距離,這樣近的肌膚相觸,她的體溫也隔著單薄的衣服傳了過來。
似乎還能聽清她胸前有節奏的心跳聲,與他自己的心跳交織,彙成一曲絕妙的樂章。
良久,久到他的手臂已經麻木,久到外麵的月色照了進來,屋子裏沒有點燈,就靠著皎潔的月光分辨,她的臉龐,她的嘴唇。
他歎了一口氣,最終說服了自己,手麻了,不能動了。
他雙目沉重地閉上,就這樣和衣躺在了床邊,她的手,還緊緊地環著他。
眉頭舒展,似乎做了個好夢。
………
林休寧還有任務在身,眼下符溪不知是何狀況,傳信過去根本聯係不上,他不能在此耽誤太久。
隻是——林休寧站在窗邊,回頭看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喬然,終究有些不放心。
“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啊,隻要給老板多塞點錢請他照顧一下,你一去一回不過兩日而已,眼下符溪的情況才是要緊事。”半空中,水霧幻境裏傳來舒禹的聲音。
林休寧站在窗前,下麵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早晨的風十分涼爽,晨起的炊煙繚繞形成一幅人間煙火的美好畫卷。
他低頭沉思良久,眉宇中染了一絲陰霾,他緩緩道:“我即刻就啟程。”
舒禹這才放心了,但還是忍不住念叨著,“你說你呀,冷心腸慣了,居然還學人救小妹妹,想當年,有人快死了趴在你麵前你都不會看一眼啊!”
林休寧說:“我又不是大夫。”
“不是,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舒禹覺得他有些胡攪蠻纏。
“生死之事一切皆有定數。”
“我從未見有人將見死不救、無情無義說的這樣清新脫俗。”
林休寧站遠了端詳他一番,表情有些奇怪。
關了幻境後,他走到床前注視良久,將自己脖子上的一塊黑玉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