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林休寧格外堅持,他收起了往日的懶散,眉間有兩道皺起,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喬然忽然沒了話,隻丟下一句:“隨便你吧。”
說完她便轉身,繼續往上爬,說不管他,喬然就真的一次也沒回頭。
她能感受到身後似有若無的呼吸,知道他這個人就在自己身後,嘴裏雖然怨怪,心裏卻覺得格外安心,不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了!
夜漸漸地深了,天空被墨汁染成黑色,包裹著潔白無瑕的圓月,周圍散落了幾粒星星,忽閃忽閃,似乎在輕聲呢喃。
登仙梯上,透過月色,依稀可見上方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向上攀爬,為這寂靜的夜裏,添了幾分生動。
半山腰上,白日裏吵吵鬧鬧的人群早已散去,祁思思雖說要站在原地等,到了晚上還是堅持不住,被渝沐書勸著回去休息了。
她的原話是說:“回去休息好了,等明日緋顏登梯失敗,再好好奚落她。”
祁思思暫且信了她。
夜就隨著這樣的寧靜,一點一點流失,太遠東升西落,當第一抹白出現在天邊,燦爛的初陽爬上夜的肩膀,雞早起應聲鳴叫,就代表,新的一天開始了。
登仙梯的事情,同樣驚動了宗門高層。
飄渺宗掌門鬆鶴年頗為重視,已經許久沒有外門弟子如此有膽魄,並且還堅持了這麼久。
他決定,不管最後這女娃是否能登頂,他也要好好褒獎一番,以鼓勵後來的弟子,奮勇爭先的精神。
祁江仁得了宗主的意思,自是要關注此事的,這時王長老又找上門來,隱晦地表達了,他女兒祁思思的所作所為,得知緋顏不是主動闖登仙梯,而是被自己女兒逼的,他頓時勃然大怒。
這兩者可不是一種概念,一個是準備完全,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闖過,一個是被逼無奈,不得不上。
尤其想到她自成為宗門弟子,還沒聽過一堂課,反而一直在照顧夙兒和劍宗的人,他就感到愧疚。
她是夙兒的侄女,在夙兒受傷昏迷之際,自己身為他的師父,不但沒有照顧好他的侄女,反而讓她多次被欺負!
祁江仁一大早就在絕峰山上的登仙梯旁等著了,王長老等了一晚上,沒等到林休寧,擔心他的身體,也不知道他在何處,便隻能和祁江仁一起等。
“你說這丫頭能闖過嗎?”王長老問。
祁江仁其實對緋顏並不了解,隻知道她多年前曾闖過登仙梯,同樣是五級靈壓,她堅持走了半數就放棄了,現在,時隔多年,她還能走完全程,成功登頂嗎?
他雖不了解緋顏,卻清楚自己的弟子,身為緋夙的侄女,想必不會差,他雙手交疊,站的筆直,聲音低緩地說:“她一定可以。”
若是昨天來問他,他或許不敢這麼肯定,可她即已經堅持了一夜,就必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一定能堅持到最後。
王長老破天荒沒有反駁他,捋著胡子,目光投向深入雲端的登仙梯,“我也覺得。”
……
太陽緩緩升起,一抹金色照向大地,逐漸,金色將黑色完全吞噬,將溫暖灑滿整片大地。
午時,烈日當空,上午早課的弟子們,饑腸轆轆,卻都沒有急著吃飯,而是著急忙慌地趕往絕峰山觀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