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越看看喬然,又看看林休寧,小小的腦袋裏閃爍著大大的問號,“公子,喬然她這是怎麼了?”
林休寧沒有回答澄越的話,低著頭,眼眸流轉,隨後溫聲對他說:“吃飽了嗎?吃飽了就上樓吧。”
澄越手裏還拿著半個包子沒啃,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公子,我還沒......”
“去吧。”
語氣裏帶著堅決與肯定。
澄越看看包子,又看看喬然,十分沒出息地屈服了,憤憤然地將桌子上整碟的包子都端走。
小二哥很是殷勤,肩上搭著幹淨的布,走到喬然旁邊,樂嗬嗬地問:“姑娘,是想吃點什麼啊?咱們這兒包子饅頭花卷甜的鹹的肉的都有,再配上一碟酸爽脆甜的鹹菜,和白粥,包您吃了到晚上都不會餓。”
“謝謝,一碗粥,兩個肉包,”喬然被他的開心傳染,眉梢染了一絲愉悅。
“好嘞,您稍等,很快就來。”
林休寧在位子上坐了一會,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喬然,對這種疏離感覺無所適從。
明知她會生氣,還是借著醉意逼她,他的感情或許表現的太隱晦,以至於他的有意接近,總是被她馬虎過去,事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她在其他事情上,都表現的很有擔當,卻隻在感情上,像一隻縮了頭的烏龜。
原本他計劃是到了晉安再尋機會和她坦白。卻沒想到昨日她異常的表現,原來是早在心裏籌謀著要離開。
這種事,做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也不認為這是玩笑。
他礙著麵子,不敢去質問於她,於是隻能在心裏生著悶氣。
也許是這幾年過的太順了,想要什麼都能輕易得到,以至於讓他舍棄一點麵子,去讓她不要走都做不到。
從未這般喜歡過一個人,她甚至沒有特別之處。扔在人堆裏都尋不見的那種,或許是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吸引著他,讓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追尋。
那時候,她身上髒兮兮的像個乞丐,唯獨眼神很清澈,像是一個久居黑暗的人,乍然見到了光明。
她看什麼都帶著一絲好奇與新鮮,有種初入世的懵懂,談吐又有種老成的感覺,獨立,又有思想,於許多女子都不同。
是呀,哪個女子像她這樣,白天乞丐,到了晚上就變身成為窈窕淑女,如此不同尋常。
他很驚喜碰到這個奇怪的朋友,故意帶她到幽州,一路上,她的聰明、堅韌、不嬌柔,每見她一麵,就對她多一分了解和羈絆。
那種情愫不是突然形成,就像是塵封多年的佳釀,在某一日突然開啟,醇厚濃鬱的香味瞬間噴湧而出。
而具體是哪一天,他不記得了。
或許是某個燦爛的早晨,窺見了她義無反顧的微笑,由此埋藏於心中,直至破土而出。
終究是自己先牽掛了。林休寧起身走到喬然的桌子旁邊,從善如流地在她對麵坐下。
喬然正要趕他走,就看見小二哥就端著包子和粥過來,她靜靜地等小二哥放完東西,忽然沒有了想說話的衝動,便拿起筷子,夾了個包子吃。
“對不起。”林休寧忽然出聲。
喬然含在嘴裏的包子差點噎到她,她艱難地將包子吞下去,“你在跟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