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全都是容易支的招,他以為小妹要向程康年告白了,於是將畢生所學拿了出來。
據說他以此泡到不少妹子,蠟燭、摩天輪、煙花、燈火、說喜歡你,隨便拿出一樣兒,在告白的瞬間,他的告白對象就會感動地痛哭流涕,與他激情擁吻。
容菱除了一開始覺得有些土,
但後來,當她看到那大大的屏幕上滾動著她的名字,再一想到說“喜歡你”的是溫施佑,她竟然會覺得開心的不得了。
這種感覺,是她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溫施佑喜歡的是她——容菱。
其實仔細想想,要是這個人不是溫施佑,隨便哪個人敢這麼對她,絕對會被她拉入此生黑名單的。
摩天輪停下的時候,容菱腳步輕飄飄地從上麵下來,溫施佑跟在她後麵。
摩天輪下,大大的空地上擺放著密密匝匝的小燈,各色小燈構成一句話,在摩天輪上看得清楚,還是那句話。
容菱繞著小燈轉圈。
轉了兩圈,然後終於想起來什麼了。
她趕緊從自己的小黑包裏麵拿出手機,步子又小又快,跑到遠遠的一個地方,高高舉起手機,對著這一大片小燈拍照片。
拍了幾張又覺得不滿意,因為太多太大了,根本拍不全。
她跺著腳,走到溫施佑身邊,嘟著嘴埋怨道:“你剛剛怎麼不提醒我拍照片呀!這麼重要的一天,我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哼,虧死了。”
容菱聲音清甜,她說話又習慣帶各種小語氣詞兒,再加上抹不掉的鼻音,嬌憨嬌憨的。
誰說這是在埋怨?這分明是在撒嬌。
溫施佑手指微動,想碰碰她。
但他到底沒有抬起手來。
“你還沒有答應我。”他說,垂著眼看她,眼神溫柔又認真。
容菱一怔,旋即剛剛被風吹得涼了的小臉又滾燙起來。
她瞪著他,覺得這人可真壞。
想了想又羞又氣,抬起小皮靴踹他的小腿,踹完了還覺得不解氣,於是又重重地對他“哼!”了一聲。
溫施佑唇上勾起一抹笑,還問:“你鼻子不舒服嗎?”
容菱一聽,重重一跺腳:“笨男人!”
仰頭卻看到了他唇上的那抹笑,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在逗弄她呢,就氣哼哼著換了一句話罵他:“壞男人,真討厭……”
“哪裏討厭?”
他真的很溫柔,桃花眼裏漾著水光,漫天繁星在他身後,連他洗得發白的黑褲子上都被襯得發光。
他就像是從夜空的另一邊走來,來到她身邊。
容菱不說,她說不出口,從摩天輪上下來之後,她的所有勇氣好像也都隨著天空上的煙花綻放消逝掉了。
——她其實非常非常非常的驚喜。
整個人飄飄然,就算現在雙腳重新踏在地上,她還是有一種仍在摩天輪上的感覺。
但她到底是踏踏實實地重新站在地上了。
驚喜過後,她又一想到溫施佑知道她的計劃,甚至借她的花獻她的佛,她就不甘心,好像自己都被他看透了,而自己對於他在想什麼竟然一點都不了解。
這是非常不平等的。
這一點兒都不公平。
她甚至有一種被他當成傻子耍的感覺。
所以他才壞透了……
壞透了!!
容菱的情緒說來就來,她心髒抽動著,臉上的熱度降下去,眼眶中卻漸漸蓄起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