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回答,隻見遠處走來一個人,是別院見過的劍客。
“公子,現在還是不要去段家莊為好。”劍客一臉神色緊張的樣子。
蕭千尋依舊淡定,問道:“辰逸,出什麼事了?”
“原來他叫辰逸,名字挺好聽的。為什麼不要我們去段家啊?”我好奇的插了一句。
辰逸朝我這深深的看了一眼,又看著蕭千尋,“段家莊被人血洗,全莊無一人幸免。由於事關重大,其餘人都留在段家莊救火,我就先趕過來向公子回報。”
腦子裏一片空白,出門時還上下平靜的段家莊,現在被人血洗了?
阿浩,他是不會武功的
沒等我反應該要怎麼做,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蕭千尋摟懷裏,騰空躍起。
一路風吹在臉上很疼,明明春天的風應該是溫和的,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全莊被血洗,應該不是在說他他們都死吧?
是哪個殺千刀的在跟我開玩笑,真的很冷,很不好笑,絕對不會是那樣的。
夜幕下的熊熊火光是那麼的刺眼,火苗像魔鬼的爪牙一樣,不停在尋找能夠吞噬的生命。
沒等蕭千尋把我穩穩放下,便掙脫開來,一個沒站穩,跌在了地上。
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爬起來一個勁的往火場裏衝。
蕭千尋從後躍到我身前,用手攔住了我:“火勢太大,你現在進去會有危險的。”
我瞪著他:“滾開,我不想對你動手。”都這個時候了,真的不想就這麼看著他們
“你聽話,這樣你會沒命的。”他沒在意我的無理。
“那他們呢?他們也會沒命的!”我大聲吼道。
他目光有點泛紅,頓了頓:“他們已經死了,火還沒燒起來的時候就都死了。”
“胡說!胡說!你在胡說!”我一掌打向蕭千尋。
他錯身避開,輕步移到離我兩丈開外的距離,我抽開係在腰上的銀舞,向他狠狠揮去。
他兩指夾住差點打在他臉上的銀舞,“你冷靜點好不好,他們希望你好好的活著。”
手無力的垂落,此刻的我,虛脫般的跌坐在地。
為什麼,為什麼在一夜之間好好的段家莊會變成這樣。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們都隻是與世無爭的普通人,為什麼要狠下殺手。為什麼每個對我最重要的人都離開了,為什麼又隻剩下我一個。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你是不是在耍我,十年前讓我進了段家莊,讓我開開心心的和他們一起生活,十年後卻把他們從我身邊帶走,讓我又成了一個人,到底是誰錯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讓它肆意的落下,“阿浩——莊主——”
真希望這一切隻是我的幻覺,真希望他們都還活著。
暗夜裏,湖水靜靜的,像一塊無限的翡翠閃爍著美麗的光澤。
“他死都不肯說鳳凰的秘密,會不會他真的不知道?”黑衣男子說道。
側躺在貴妃蹋上的紅衣人,一臉慵懶,“不論知不知道,逆我意者都得死。不肯歸順於我門下,這樣的下場真的算很好了。”
“隻不過,這段家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黑衣男子說到這,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紅衣人:“隻怕會引起其他各派的怨憤?”
紅衣人拿起小幾上的酒杯,送到唇邊,“全是一群無膽鼠輩,又奈我何。”說完,清甜美酒一飲而盡。
“屬下明白。十天後的夢回城城慶,門主準備何時動身?”
“哢”瞬間,酒杯在紅衣人手裏成了粉末,揚手一揮,“時日尚早,不急。你可以退下了。”
此時黑衣人,早已一身冷汗,如此內力深厚的人,實在令人膽戰心驚。
“蕭千尋,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取而代之,坐擁天下。”
月涼如水,寒意猶見濃。
紅衣人目光幽幽的望向湖麵,仿佛能看透什麼。
武林中名望地位不可小覷的段家莊,在我的眼前一點點的消失,這場火燒了很久,偌大的莊園變成了廢墟,什麼都沒有了,在也看不見阿浩的笑容,看不見莊主慈祥的臉。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哭了多久,開始泛白的天空告訴我,這一切即將成為昨天,成為過去。那麼我呢?我又該往哪去
“公子,她已經在這坐了一個晚上了,我們要不要”辰逸實在看不下去了。
“哭夠了,累了,接受事實了,才是對她最好的。這個時候安慰沒什麼用,隻會讓仇恨衍生。”蕭千尋淡淡說。
聽到他這麼說,才恍然發現,他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如果不在外麵玩那麼長時間,早早回去的話,說不定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我不是學武功嗎,卻都保護不了他們,我怎麼能這樣,我除了哭我真的什麼都不會,辜負了阿浩跟莊主。真的要打起精神,振作起來,不能讓自己一直悲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