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陽城西,幽幽穀。
我終於明白為何天下第一謀士,不願過問武林江湖那些煩人傷神,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情仇,甘願再此隱居。
這裏美得好似人間仙境,薄霧從山穀中嫋嫋升起,一大片的菊花就在這霧氣的圍繞之中,芬芳盡顯,格外淡雅寧靜。
遠處的瀑布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任憑脾氣在急躁,心神在不定的人,到了這裏必然是心靜如水,無一絲漣漪。
我真不忍心大聲說話打破這美好的景象。“想不到這個天問到挺有興致的,待在這麼個好地方頤養天年,不錯真不錯。”
蕭千尋撲微微一笑:“雙雙,你用詞用錯了,不是頤養天年。”
“用錯詞?不是頤養天年?什麼意思天問不是很老嗎?不是隻有很老的人才會隱居嗎?我有點不太懂”我摸著腦袋,看著蕭千尋那樣的笑,被他說的有些糊塗了。
他望著眼前的菊海,雖然是側麵,眼眸泛著的光亮清晰可見。
這裏如畫般的景致,他迷人飄然的氣韻,迷蒙中有些許醉了。
多好,隻是站在蕭千尋的身旁,多好,我不是一個人渡光陰。
“待你見到他本人時,就明白了。”
“那還等什麼,快點去找他吧。”說著,已經朝著一片金黃跑過去,我知道菊花的後麵就是救星天問,沒有以往的好奇心,隻是想就他,越快越好,哪怕最後他不會感激我。
什麼人摟住了我的腰,身體輕飄飄的被帶離地麵,耳邊一呼一吸的熱氣,伴著淡淡的酒香,軟綿綿的。
“就這麼鍾情於他,連命都可以不要。”這句話平淡的聽不出什麼端倪,沒有感情,卻有種讓人生寒的笑意。
挑起眉,側過麵,疑惑的看著蕭千尋,“我從沒想過為喜歡一個人而斷送性命,我怕死,怕死的不值得。”
的確,我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沒有人能了解我的痛,沒人知道我怎麼熬過來的。
他笑,笑我臉上的表情,笑我的貪生怕死。
菊花被我們踩在腳下,他帶身我身形輾轉反複,速度如風般,沒過一處幹淨利落,一切的動作好像是按照方位老進行。
飄移之間,好像有朦朦朧朧的霧氣,頭變的有些暈,身體像是被什麼擠壓在一起很難過,眼睛澀澀發幹,有些看不清蕭千尋的麵容,無論手在怎麼用力揉著眼睛。
“蕭大哥,我好難受。渾身都不舒服,眼睛也看不清楚你。”不知道是真的很難受還是有些害怕,聲音抖抖的。
隻感到摟著我腰間的力道更緊了一些,心也像是被緊緊束著一樣,感覺不到它在跳動,一點點的變小在變小,然後空白。
“雙雙,一會兒就好了。”不知道這樣的環境是真的很朦朧還是怎麼的,看不清他的臉,就連他說話的聲音也是這麼的不清晰。
天玄地轉之間,雙腳落地的感覺讓我頭腦清醒了點,抬起頭望向模糊中的木屋,望著模糊的像是皮影戲裏的人影。
隻看到他像我們這邊走過來,似動非動的腳步很是神秘,不知道是故弄玄虛還是本就是那麼回事。
“帝君,好久不見。”
帝君,聽起來有王者之風的名字。
是誰呢?難道說還有其他人跟著我們一起來嗎?
“兩年。”蕭千尋帶著淡淡笑意側看我,“我們兩年沒見了。”
在後來我才知道他不僅僅是蕭千尋,夢回城主,他還是統領天下至高無上的王者,帝君。
不知道是自己小看了他,還是把他當成和我一樣的普通人。相處的那段時間裏,也隻是在大殿上見識過他的霸氣,私下的他待我就像親人,沒有擺城主架子。一直叫著蕭大哥的我,是不是也在在以後的日子裏稱呼他為帝君,三拜九叩首呢。人能活在平凡中該多好,可是本身就不平凡的人在加上不平凡的身份。
有些為他難過,站在比其他人高很多的地方的人是最寂寞最孤單的,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是有一如既往的麵對,天下掌握在他們的手裏,想要的卻永遠握不住。
我一動也不動的瞅著坐在我對麵的黃衣人,一副還沒適應過來的樣子。“你真的是天問?”重複問了第二十八遍的問題。
“真的,我就是天問。”黃衣人看著我,眼神中透著無奈。
“那你怎麼這麼年輕呢?不是隻有老頭才喜歡搞什麼隱居這回事嗎?莫非”沒估計的起身走到黃衣人身邊,探頭對著他的臉,“莫非,你是老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