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樹認真的想了想,說:“那我就實話實說啊,我就上來嚇你的。”
說完自己覺得好像有點丟臉,愛吹牛的特性又冒了出來,道:“不可能沒有人攔著的,就你那個閎叔吧?那把老骨頭還想攔我呢,我也就沒使勁,我要使勁,他早就滾下坡了。”
書嵐瞪著他。
寶樹忙擺手,“我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想啊,我拿著刀氣勢洶洶地往你大哥家走,那麼多人都看見了,總會有一兩個人過來攔的。”
說完,又嘀咕了一句,“我可不想坐牢。”
“你呀,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回家之後可別跟媽說,免得媽擔心。”書嵐搖搖頭,將南惜騰了個手抱著。
又道:“快些著走吧,這會兒鎮上估計沒有車回建設村,隻能坐到另一個村口,走路回去還有八裏地呢,到家媽肯定沒做我們的飯,還得做飯呢,肯定都八九點了。”
“誒,好,回家我來做飯,待會兒到鎮上買點肉回家,給你補補。”
寶樹提著兩大袋衣物和南惜的嬰兒用品,快步跟上了書嵐。
方才在岩峰村鬧的不愉快早已煙消雲散,至於他們後續會如何,他也不想管了。
他隻要自己老婆孩子好,就成。
“誒,那你媽那邊什麼時候說啊,總不能她和自己兒子和好了,又掛念著自己女兒傷神吧?”
“過段時間吧,等媽忙完農活後,你不是說秋後收魚嘛,到時候給媽寄兩條過來,媽會明白的。”
“好咧!”
“……”
一路上,爸爸使勁在與媽媽說話,時不時逗得媽媽大笑,時不時媽媽又忍不住去打他。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有些話不必說,便可明白,這大概就是相處的奇妙之處。
南惜窩在媽媽的懷裏,跟著笑得開懷。
她沒有想到,爸爸在岩峰村的惡名竟然是這樣來的,小時候她因與表姐語桐好得跟連體嬰兒似的。
每逢在外婆家的時候吃住都要在一起,連媽媽甚至都可以不一起睡,也無所謂。
媽媽不在的時候,她總是能聽到大舅媽說起爸爸,說他脾氣壞沒能力還愛打牌,苦了媽媽這輩子。
偶爾也會趁媽媽不在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她從小長得跟她爸一模一樣,將來肯定不會好看,反倒是她家的語桐瘦瘦小小的,將來不會差。
雖然爸爸看起來也確實是這樣,雖然她小時候確實平淡無奇無一討喜。
但有些東西還是不同的。
比如人心。
…………
………………
到建設村的時候已經19點了,天已經暗了下來,灰暗的夜空中滿是繁星閃爍,錯落有致的屋宇亮著昏黃的暖光,如揉碎了的星光映在了水中,折射成景。
此時正有不少人正在溪水裏洗澡。
見到寶樹,還仰著頭打招呼,然後又一頭栽進了水裏。
榕樹下有一塊淺水區域,那裏是夏日整個建設村最好的避暑去處,也是夏日的晚上最熱鬧的地方。
不過此時的寶樹走了一天的路,情緒也高漲又低穀,早餓得不行了,敷衍地喊了兩句,就說要先回家了。
有人眼尖,看到他旁邊的書嵐,笑著打趣,“原來是去接老婆回來啦,嫂子我作證,寶樹哥這幾天可沒去打牌,但是有沒有去找別的女人我就不知道啦!”
寶樹啐了一口,“你小子,改明兒找你算賬。”
那人說完早栽進了水裏,沒了蹤影,一圈兒黑不溜秋的也沒個燈,根本不知道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