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有幫手,一個人都別放過。”黑暗中有人囂張地下著命令。
話音剛落,一道勁風突然從耳側傳來,那男人側身閃過,手臂抬起,舉起了槍。
然而還未按下扳機,手腕一陣刺痛,猛地一鬆,“砰砰——”
槍對著地麵走火,那男人無聲罵了一句,隨即低頭看向手腕,一抹猩紅在月光泛著嗜血的光。
他快速將槍換了隻手,對著黑暗之處又開了數次。
卻仿佛打入了無底深淵,深不可測又像是快速消融得無聲無息。
“見鬼!”
多年來的警覺使他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剛按下一個號碼。
二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以及無數慘叫哀嚎的聲音。
“蠢貨!”撥號的動作慢了一瞬,也就在這一瞬。
剛才隱入黑暗中的“怪物”又再次纏了上來,膝蓋手肘脖頸,脆弱的地步一一受重創,男人嘶地一聲跪倒在地。
然而這還沒完。
他手腕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被繞到了身後,隨即一抹冰涼狠狠地按在了他的傷口處。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終於響徹夜空。
猶如擊破高壓防線的一道利器,黑暗中前進的步伐生生頓住,轉瞬間,場麵頃刻間逆轉。
沈衍從那群被擒住的人兜裏掏出一個相機,奇怪地看了看,“你們還隨身帶這東西?”
“做什麼?記錄儀,每天看看自己如此殘暴?”
其中一個剛才被沈衍以剪刀腿幹翻在地的男人鼻青臉腫地哼唧道:“不……不是,那是我們頭兒讓我們今天寄去邊市的。”
沈衍猛地抬頭,“哪兒?”
司九正在給手攙紗布,剛才割那人手腕的時候他用的是從牆壁上扣下來的牆麵。
兩端都是利刃。
“你這…..還是要打針破傷風!”林嘉言想了想,還是說道。
他這次第二次打量司九,與當初在校門前時拎著書包的男生不同,此刻,他眸裏閃著嗜血的光,動作利落,全身無半點溫暖和煦青春模樣。
他與這暗色融為一體,可那雙眼睛,卻分明亮著光,足有照耀一切陰暗的角落。
他足以讓任何人仰望。
林嘉言不由暗歎,當初惜惜問的那個問題,對象應當就是他了吧!
難怪,也算是意料之中。
司九搖搖頭,“來不及了。”
剛才他雖然及時按斷了通話,但按照滿嬌那邊疑心的態度,就算此時再打回去,也於事無補了,而且風險太大。
“九爺,你快看這個!”沈衍突然跑了過來。
手中正拿著那台照相機,裏麵播放的是下午拍攝的一段視頻。
“……阿予!!”一道熟悉卻又透著絕望的聲音在一片狼藉的工廠裏響起,讓人頭皮發麻,泛著涼意。
旁邊人散發出的低氣壓讓沈衍幾乎都拿不住相機,更不敢去看司九此時的臉色,他想了想,斟酌著用詞,“應該……”
應該什麼?這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應該?
可是不說點什麼?
沈衍覺得自己也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