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鉞給他帶了一份禮物,是他喜歡了好久的一款變形金剛,“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趙鉞毫不在乎地說道:“我爸爸買了兩個,說讓我給你一個。”
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父親的意義,來自於別人的父親給他多買了一個變形金剛。
他從來沒有玩過,但還是將他放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
從那以後,趙鉞便成為他在認識九爺前在青春期時期最好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
因著這層關係,他時常能獲得來自趙鉞的父親多買一個的禮物。
彌補了他幼時對父親那一欄的些許空缺,剩下的部分則全是由沈老爺子彌補了。
他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似乎都想不起來他還有一個父親,亦或者是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他不知道這個人對他而言有什麼意義,比如以前的小胖子被打哭了總是會喊著說告訴爸爸來揍他等等諸如此類,他總是想不起來原來還可以這樣。
到後來他連聽到爸爸這兩個字都有些陌生,所以當餘石以那樣婉轉的方式告訴他不可以和餘蘇白在一起時。
他竟然出奇的憤怒,他從未享受過來自父親的關愛,但是卻要承擔其子的責任與牽連,這對他來說並不公平。
可什麼是公平,他說不上來,可對於餘石的理論他也無從辯駁。
他的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身影,高大很有安全感,但臉上卻有一層薄霧籠罩,無法看清。
但他卻似乎有直覺,他張了張嘴,想喊那個詞,可卻卡在喉嚨裏,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那個男人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瘋了一般摳自己的喉嚨,那個男人卻越走越遠,片刻便消失了蹤影。
“別走…別走!”
沈衍驚呼一聲,從夢中緩緩醒過來,入目的便是南惜與老刑擔憂的神情,甚至還有兩個空姐等在一邊。
“怎麼了?”沈衍說了句話,隨即蹙眉,喉嚨啞得有些難受,醒之前的夢境漸漸重回,不由眉頭深鎖,一搓臉,更是濕漉漉地一片。
難怪惜姐剛才看他眼神都那樣了。
“你還好吧?”南惜問,剛才沈衍真是將她嚇了一跳,如果再叫不醒沈衍,南惜已經準備讓飛機返航了。
沈衍搖搖頭,“我沒事,麻煩了。”
等候在一旁的空姐給他倒了杯熱水,確認他無事之後才離開。
“老刑,你也回去吧!”南惜說。
老刑雖然還是不太放心,但他和沈衍也不太熟,想說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不過沈衍是S的兒子,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有什麼事就叫我。”
沈衍點點頭,目露感激,“謝謝!”
南惜看沈衍一眼,又重新靠了回去,“真沒事?”
沈衍知道瞞不過她,於是苦笑一聲,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好像忘記……那個叫做我父親的人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