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這次來選錯了日子,與其說選錯,不如說該發生的遲早都要發生,因為在他來的同時,暗中有兩雙死神一樣的眼睛盯著他進了電影院。
那天他來的時候外麵下著雨,事後他說他當時見雨比較大,就讓跟他來的幾個小弟留在車裏等著,他自己上樓走一圈後就下來。嚴格來講這不能說是他的疏忽,完全合乎情理,可偏偏就出了事。
事也湊巧,因為三樓裝修的關係,一樓和二樓所有看場的都到三樓幫忙幹活去了,所以二樓的吧台裏隻有我自己。
可能由於天氣的原因,這天玩家特別少,就零星的三兩個人在那玩著。廉偉是從二樓左側的樓梯上來的,當時我正在吧台裏擺弄遊戲幣。
“小傑!忙啥呢你?頭也不抬。”廉偉邊說著邊很隨意地把手裏的“大哥大”放在吧台上。
“呦偉哥啊,你看我,您來了我都沒瞅見嗬嗬,這下雨天您咋來了呢?您自己來的啊?”我站起身說道。
“啊這不是嘛,三樓裝修大哥讓我來看看,樓下車裏還有幾個兄弟,雨下得大我就沒讓他們上來,再說我一會就走了。今個買賣不好哈?都沒啥人。”
“嗯哪,下雨天冷都不愛出門,呂哥也是這天還讓您來幹啥嗬嗬。”我討好地說著。
看到這有的讀者問:你不是挺討厭廉偉的嗎?怎麼在他麵前那麼卑躬屈膝、神態做作呢?
討厭這個詞不準確,我想用疏遠、鄙夷之類的詞語更貼切些,其實像呂合、廉偉、阿毛、黃毛之流我倒不是煩,而是不願意接近他們,說好聽點他們是企業家、打工仔或者安保人員,實際上就是黑社會!這種人躲都來不及怎麼能倒貼呢,但是這裏麵有三點。
一、既然我在電影院工作,必須要入鄉隨俗,這是一個麵子的問題,也可以說我步入社會以後或多或少地變得圓滑了點,懂得見鬼說鬼話的道理,更進一層是我的城府深了一些。
二、如今的我不僅圓滑了,而且在電影院這種環境的熏陶下渾身沾滿了匪氣,膽量與剛上初中那陣相比可謂天地,特別是在鎮中動了幾次手之後。何況我體內本來就遺傳著不安分的基因,從某種程度上又矛盾地想與這類人接觸。
三、我的個性是做一件事要麼不做,做了就要完美,我不想心甘情願地賣幾年甚至一輩子的遊戲幣,借此機會我要往上爬,即使爬不上去為何不給人留個好印象呢?
閑話少說,廉偉聽了我的話拍拍我的腦袋:“你小子別瞎說哈哈,我上樓了啊。下雨天涼你多穿點,看你穿那點玩意。”說著他向二樓右側的樓梯走去。
我送了他幾步回到吧台發現他的“大哥大”落下了,我轉頭想追上前給他送去,但又一想他發覺後會回我這裏來拿也就作罷,於是我回身進了吧台,剛坐下無意間一撩眼皮,發現在二樓左側樓梯口的消防門裏有人影一閃。
入秋之後因為天冷二樓的兩個消防門平時都是關著的,但由於年久失修,左側的這扇厚重的鐵門即使關閉也不能嚴絲合縫,中間留有五公分左右的縫隙。
這道縫隙就是我今天發現情況不妙的關鍵。
下雨陰天的原因二樓比較暗,所以我早上來的時候就把消防門上方的照明燈打亮了,門口處的一切我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