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場戰役的另一個主角,卻吹著空調躲在被窩裏看著小說——
《千秋令》裏頭有個愛恨糊塗的女子,羅真真看完之後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是去指責麼?指責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折磨自己的同時也折磨自己愛的人麼?可是她又何曾有資格能夠去指責書裏的人。
我本是聽書人,奈何入戲太深。
“我記得好像是那麼一.....”
“…..公子可莫要說笑,這人生一世草木一一秋,活著本來就很不容易,愛恨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我算是不明白啦,你說我是在折磨他,亦是在折磨自己,我偏就要勾著他一世,守著他一世!”
“是那麼一回事嗎?’
“是吧。”
書裏的故事已然結束,為何書外頭的人仍舊要為了書裏頭的人悲歡離合。
戲中虛實何曾分得清,隻能夠歎一句夢裏折尋醒時淚。
“書中故事已盡尾聲,隻餘二三看客不願清醒,那些個悲歡離合,也都成了看客心中夢裏兜兜轉轉的意難平,可也隻是看客而已。”
隻是看客罷了。
與此同時,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個人,剛剛從醫院裏頭出來,頭腦還有些昏沉,花店裏頭的花香撲鼻而來。
浦清寒的鼻尖動了動,卻難免有些失落,這並不是記憶中的味道,三月的柳絮翠玉一般,墜落-地,那些不知名的花兒朵兒隨風一揚,姹紫嫣紅開遍滿個山坡。
不知道是怎麼走到家的浦清寒,回頭就往沙發上一趟,就連門都懶得去關,她已經沒了力氣了,從門外頭進來的葉紙嚇了一跳,給她關好了門。
“我到處找不到你,後來問了才知道你去了醫院,想著你肯定不會長住,我就又來了你家,你剛才沒有關門,我心裏實在害怕,進來一看,還好你沒有事。”
葉紙想到剛才看到那大敞的門,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我當然沒事,我什麼時候有過事呢?”浦清寒這話就是屁話,這人心裏頭哪個沒有一點兒不舒服的事情的,不過她就是個悶葫蘆,說個笑話倒是挺用力氣,輪到自己真正難過的事兒時,就憋在心裏頭什麼也不肯往外頭說了。
“得了得了,我懶得理你,你到時候出名了,記得給我簽個名,我好拿去賣錢。”
“得了吧。”浦清寒抬眼看她,人仍舊躺在沙發上,不肯挪動半分,“從小到大你敢說你沒有拿過我的作業本,還要去給我媽告狀?”
浦清寒寫不完作文,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我好歹比你虛長些年紀,管你怎麼了,這能夠叫告狀嗎?我真是服了你了!”葉紙說的是實話,在浦清寒還是個隻會叫喚的被抱在繈褓裏頭哇哇大哭的嬰兒的時候,葉紙就已經在家裏老人的攙扶下開始蹣跚學步了。在浦清寒還在讀一年級,緊緊慎慎地算著十以內的加減法的時候,葉紙就已經在憂心四則運算的法則了。
媽的,絕了。
“你先進房間休息吧,我給你喂皇上,也不知道咋想的,給貓取這個名兒,那豈不是比人還要金貴。“葉紙一邊說一邊往那隻金銀異色瞳的貓兒的窩走去。
“你可真是,進來了也不換鞋,這不是要我病好了再去掃地拖地?“浦清寒話雖這麼說,但一點兒也沒有起身阻攔的意思,葉紙是因為誰才忘了換鞋的,這她可不敢說。
不過浦清是才不想要回房間,閉上眼睛,房間裏頭就會有個很大的眼睛一直盯著她,她很害怕,才不要回去。
葉紙在把貓喂飽了之後,回頭就看到浦清寒已經睡了,呼吸清淺,幾近於無,不仔細聽壓根兒聽不出來,心裏頭怪納悶的,這人是習慣了壓抑自己還是怎麼回事,怎麼夢裏頭也這麼讓人討厭。
走去房間,給人拿了一層薄薄的毯子蓋上。現在不是冬日,也不是秋日,沒有必要蓋被子,但是蓋個毯子是很有必要的事情,這樣她總不至於著涼。
做好這些事情後,葉紙打開了自己手機裏的文件,開始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