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冰堂把在門把手上的手收回。
按照習慣先把外套鞋子脫掉後交給迎上來的嘉士伯消毒,她踩著拖鞋走到洗手間裏用七步洗手法洗手後給自己噴灑酒精消毒。
沒辦法,在醫院工作回來必須這樣才能保證安全,避免病毒細菌感染。
嘉士伯在這邊的工作不是醫院相關,而是金融方麵,所以不需要和冰堂一樣小心。
回到客廳,和端著菜經過的卷毛男打了個招呼,得知自己坐下就開飯,冰堂順從的跟著去餐廳吃飯。
“好了,菜已經齊了。”卷毛男放下端著的一大條燉魚,滾燙的溫度讓他忍不住捏了下旁邊坐著的半長發俊俏男人的耳尖,然後被不滿拍開。“真是的,小陣平,捏你自己的去!”
笑鬧著,眾人紛紛落座。
被輕鬆氣氛感染的冰堂表情柔和,夾起的菜品放進嘴裏咀嚼後咽下。
可惜她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即使是看起來就很好吃的食物也不會讓她的表情有所變化。
可惜了諸伏景光辛苦研究做出的中餐。
像往日一樣沉默的嘉士伯起身給她倒了杯果汁。
眾所周知,冰堂不抽煙不喝酒,生活盡力規律化,還勸導別人要健□□活,用琴酒的話來說就是“活脫脫的老幹部行為”。
更加可惜的是,冰堂是個破壞氣氛的王者。
“今天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吃頓格外豐盛的飯?”
在眾人都吃飽放下筷子後,冰堂終於開口。
今天在醫院下班後她收到了嘉士伯的電話,嘉士伯說諸伏景光今天做飯一時高興做多了,喊她過來吃晚飯。
倒是也能理解,畢竟冰堂之前寄給四個人家裏的沒有姓名的體檢單今天估摸著是到了。
反正沒事,冰堂也想看看這幾個家夥有什麼目的。
也是不夠信任他們,所以冰堂在沒吃一口前都停頓了一秒確定沒有加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那些東西擱不倒冰堂,所以冰堂用這個四人不知道的情報來確定四個人的行為,從而決定對待他們的態度和方式。
所幸都沒有讓她失望。
互相對視傳達隻有他們知道的信號後,諸伏景光帶頭說明。“啊,因為你上次說zero他們很快就會來接我們,我們想勸你們跟我們一起走,公安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經過相處,他們四個都覺得冰堂不是無可救藥的壞人,他們希望冰堂能夠加入紅方的陣營,幫助他們消滅組織。
沒有被解釋真實原因的嘉士伯皺眉,滿是歉意的對冰堂低下頭。
冰堂擺擺手示意沒事。“跟你們走?做汙點證人嗎?然後成為日本高層的實驗品?你們四個不要忘記了,你們也是死而複生的人,你們也很危險。”
就知道是策反。
“確實是這樣沒錯。”諸伏景光道。“但公安可以捏造假身份,我們都可以擺脫實驗品的命運。”
伊航達跟著道:“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黑暗世界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鬆田陣平和荻原研二讚同點頭。
私心裏,他們希望這個付出巨大代價救了他們一命的人能夠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下,而不是一身汙泥最終落得個淒慘下場。
大義裏,見識過冰堂能力的他們希望她能夠加入正義的一方,幫助他們瓦解黑暗,為社會做貢獻。
他們相信降穀零的能力,組織很快就會被擊穿,所以他們希望冰堂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願意付出巨大代價拯救他們這些警察,盡力滿足他們要求,甚至不利用他們,連降穀零他們的臥底身份都隱瞞不報的人,又能是什麼壞人呢?
可惜冰堂沒有一絲這種念頭。
麵對四個人的規勸,冰堂沒有猶豫。“抱歉,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會背叛那位先生的。”
公安捏造的假身份仍然存在風險,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不被上麵調查揭穿。
最重要的是……
“我絕對不可能背叛那位先生。”她再次強調。“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觀察他們的神色確定沒有別的事的冰堂站起身,嘉士伯跟著她走向門口。
四人失望又無措的跟著送她到門口。
果然是這樣,冰堂連動搖都沒有。
“而且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前進的壓力讓冰堂幾乎無法呼吸,她沒有時間和心力去想正義與信仰的重要性,也從來都不需要去想。
她能做的,僅僅是走好每一步。
也隻能如此。
她還是太渺小了。
冰堂沒有絲毫停頓的走下樓梯,她的身影一截一截消失在幾個人的視野中。
她不帶著一個人,就這樣離開。
被命令留下的嘉士伯止住了想要給不會開車的冰堂開車的話。
又被大人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