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槐鎮陳府正廳前麵,一名黑衣男子微微仰首,看著西方。在普通人眼中,那裏隻有一片已經黯淡到接近於黑暗的夜色,哪怕再睜大了眼睛依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在黑衣男子眼中,那裏卻能隱約看到一點點光芒,甚至,他還能聽到一丁點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弱聲響。很顯然,那邊應該有絕世強者在戰鬥,否則不可能動靜傳到這裏來。
“隻可惜啊,我還差一點沒能踏入先天境界,否則定要去看個究竟!”黑衣男子心中暗歎,忽然又想起一會兒之前那個叫做唐雨妃的小姑娘好像就是飛去了這個方向,“難道是她在與人戰鬥?若真是如此……”
想到這裏,黑衣男子心情複雜,既擔心唐雨妃,又為他自己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小姑娘而歎氣。
“楊大俠,酒席已經擺好!”身後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正是陳府主人陳紹文。陳紹文今年已有四十來歲,但身體卻保養的好像才三十來歲的人。他長相儒雅,但並沒有懦弱之態,相反有種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氣,讓人看了不敢有絲毫不敬。
黑衣男子回轉身,謙虛道:“陳先生過譽了,我哪裏稱的上大俠,陳先生隻管叫我名字楊九天便是。”
陳紹文微微笑道:“名字而已,何必在意。楊大俠,請!”
楊九天也是一笑道:“請!”
兩人一起步入陳府正廳,廳堂正中,早已擺好一桌豐盛酒宴。四五個俏麗丫環伺立一旁,丫環身後廳牆上掛有幾幅大氣磅礴的山水字畫,廳內裝飾器具也都是簡潔淡雅中透出一種貴氣,與一般的暴發戶喜歡鑲金嵌玉完全不同。
入座之後,楊九天道:“陳先生,令公子還未到,不如我們再稍等片刻吧!”
陳邵文微笑道:“無妨。那小子隨便的很,從來都不講什麼禮數。你要是和他講禮數,他還會不自在。而且像他那樣的修煉之人,若是有所感悟,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也沒關係。我們都是世俗凡人,可比不了啊!”一邊說話,陳邵文示意旁邊的丫環打開一壇陳年稻花酒把一個青銅酒壺倒滿,然後親自提著酒壺為楊九天倒了滿滿一杯酒。楊九天推脫不得,隻能客隨主便。
“那倒也是,令公子修真問道,恐怕以後不在家的時候會更多吧!”楊九天道。
“是啊!”陳邵文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也不用等以後,我聽他自己說,明年他就會跟著他師父去參加什麼升仙大會,再接著就要去他師父的宗派修煉。等他修煉有成能夠下山時,我估計早已作古!也是因此,我去年才續弦。逍兒他去修仙了,我們陳家總不能因此而絕後吧!”
楊九天微笑道:“其實陳先生早應該續弦了,再則陳公子他修仙也是好事啊,來,陳先生,我敬你一杯!”
兩人把酒言歡,一刻鍾後,一個仆人進來道:“老爺,少爺已經回來了!”他的話才落音,陳逍已經走入正廳。楊九天一眼看去頓時暗讚一聲:“好一個俊美如玉的少年郎!”陳逍也看到了楊九天,先向他微笑致意,然後對陳紹文道:“爹,這位客人便是想要見我之人吧!”
“正是。來,逍兒,快坐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楊九天楊大俠,二十年前,我去應天城參加大考,半路遇到劫匪,要不是楊大俠出手相救,我現在也不能坐在這兒。”陳紹文道。
陳逍一聽,連忙站起,對楊九天躬身拜謝道:“小子陳逍,多謝楊大俠當年相救之恩!”
楊九天也立刻站起,扶著陳逍一起坐下,笑著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要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爹,要不是他指點我幾句,我一個練武的粗人,哪裏懂得開辦什麼黑龍鏢局啊!而且,今日來此,我也是有一麻煩事情想要求賢侄出手相助。”
“請我幫忙?”陳逍聽了一怔。
“正是。當然了,若是你師父青雲真人肯出手的話那自然最好。”楊九天懇切道。
青雲真人?
陳逍心裏一陣冷笑,那樣冷漠無情之人,他求的隻是他自己的長生之道,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才沒那麼好心情。而且這時他早已化作飛灰,估計真的仙人下凡也難找到。
“楊大俠可別誤會,那青雲真人並非我的師父,他隻是指點我而已。而我也是交了拜師費的。”陳逍先撇清了和青雲真人的關係,然後繼續道:“當然了,我若是有事他自然也會助我。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因為有事情已經離開,短時間內是很難回來的。這樣吧,楊大俠你有什麼麻煩事情先和我說,我看能幫麼,若能幫上一點小忙,我絕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