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仙的好友死了,他永遠記得被簇擁在花束中安睡著的美麗身影,真的,美極了。
隻是,她的皮膚比深秋的露珠還要寒冷千百倍,能夠存留的時間連周圍那些被摘下的花更短暫,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她,死了……
就算已經將她的樣子印在了心中,可東仙卻沒法用眼睛見她最後一麵,她的笑聲、她的理想、還有她堅守的正義,也隨之永遠消失了……
正義的人理應被善待,東仙還記得幾天前她還義憤填膺地和自己講述,她的丈夫居然因為一些小事就殺害同僚,這種事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當時自己還問她,“為別人去裁決丈夫,真的值得嗎?”,反倒被她指責了一通。無論是誰,做了錯誤的事就該付出代價,放任惡行比殺戮更為恐怖!
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可明明是對的人,為何也要付出代價?生命的代價……
東仙握著好友的斬魄刀立下誓言,一定要為她報仇,不會讓她白白死去!也是在那一刻,他聽到了斬魄刀的聲音。
清蟲,即使是小小的蟲子,那清亮的鳴聲也不該被忽視!他相信這是好友的心願,這微不足道的蟲鳴總會有一天,響徹整個瀞靈廷……
“所以,雖然東仙在進入瀞靈廷時心懷正義,但卻摻雜了名為仇恨的野獸,放任不管的話,總有一天會將他徹底吞噬。”
藍染用手指點在桌上,“一開始是對好友的丈夫,也就是綱彌代家的那個小鬼。”開始緩緩劃動:“慢慢的,他發現那個小鬼雖然可惡,但更可惡的是默認這一切發生的四十六室。”
“到最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和好友不同,至少,和她口中的死神完全不同。”藍染的手指又回到最初的起點,“真正可恨的其實是瀞靈廷,是所有的死神。東仙憎恨著這裏的每一個人,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心中的那隻野獸完全吞噬了。”
被吞噬了嗎?宏江想了想,他自己曾經也差點被吞噬,隻是那隻野獸名為失望罷了。
瀞靈廷,的確是個讓夢想破滅的地方……
“所以,他會如此亢奮,是因為更木便是這恨意的化身吧?”
藍染點了點頭,肯定了宏江的說法:“沒有對錯的殺戮,在東仙看來,無序的更木在某些方麵和瀞靈廷出奇的相似,都是惡魔一樣的存在。”
宏江哼哼一笑,還真是新奇的角度。在他看來,瀞靈廷不是沒有對錯,而是有太多浮於表麵的對與錯。
恐怕在東仙看來,所有的人都應該跟隨著他那位好友的理念吧,沒有任何立場的戰鬥與殺戮,他將更木視為魔鬼,也是因為他自身已經有了先定的立場。
“不過,你讓他去牽製更木,就應該預料到這個情況的發生了吧?完全不擔心他的衝動會打亂你的計劃嗎?”
“他去牽製更木,或者反過來,更木牽製他,結果沒什麼不同。”
“還是有不同的吧,至少你對東仙應該會感到有些失望吧。”宏江撇了藍染一眼。
前世他一直很好奇,藍染為何對待東仙那樣的殘酷,至少與市丸銀比起來,同為下屬的東仙很明顯地沒有被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