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
宋秋蘭就一反常態,總愛三五不時地走出自己的小院子,在阿哥所各處景點走一走,散一散。
這一日,宋秋蘭實在無聊,如往常一般挺著已顯懷的肚子。
小太監小心謹慎地前頭探路,留意著路上,有什麼不該出現的珠子石子什麼的,也要撿一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最重要得就是肚子裏那塊肉。
雲琴與雲棋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往阿哥們的八角亭去喝茶看景。
正要回去時,小清子過來了,弓著身子與雲琴小聲的咬耳朵,之後雲琴在她耳邊低聲道:“萬歲爺讓主子爺去山東祭曲阜孔廟。”聲音壓得再低,也讓人聽出喜氣來。
宋秋蘭‘哦’了一聲,就沒有了。
能說什麼啊,挺長時間沒見主子爺,心裏也不大記得,如果不是身邊人總是說起,也不會多想那個人,要想,還不如想一想,今晚給自己煮什麼湯呢?
魚湯還是肉湯?
小院裏放了兩個爐子,一大一小,一個是用來燒茶水之類的,另一個是為了格格夜裏有饑餓的時候,有地方給格格熱點心之類。
從她坐穩了胎後,就會去膳房要些食材,給自己做個湯什麼的,其在是養胎的日子太悠閑太自在。
晚間,就聽說四阿哥與三阿哥一起去山東祭曲阜孔廟。
聽說四阿哥心情很好,前院都得了賞。
大概是這一去,少說也要兩三個月吧,或許是為了後院的穩定,反正接下去四阿哥一直宿在正院。
……
時光飛逝,眨眼已到十二月份。
在一個寒冬臘月、大雪紛飛之日,四阿哥回來了。
聽說瘦了一圈,黑了幾度。
反正福晉使人過來說讓她好好的養著,不必出去迎四阿哥了。
男主子一回來,後院的氣氛就活了起來。
然而,對宋秋蘭這小院沒多大影響。
宋秋蘭依舊是那樣子,如今特別愛賞雪,住的院兒不大,她隻讓粗使太監掃了掃必經的那段路,兩邊的雪統統留下,白茫茫的一片,比起灰蒙蒙的院子好看多了。
天氣寒冷,宋秋蘭又有了身孕,因而她院裏的炭很足,聽說是福晉將正院的份例撥了三成給她。
此時,屋內擺了好幾個炭盆,整間屋子暖烘烘的,屋內有兩盆黃水仙怒放著,靠窗新添置了一張暖炕。
這可是格格以上分位才有的待遇,也是福晉送來的。
聽說四福晉是出了名的孝,每日抄兩卷經,日日不倦,卷經送到德妃的小佛堂供著。
宋秋蘭慵懶地靠著軟枕上,聞著濃鬱的沁人心脾的水仙花兒,這可是用桃花洞府的洗澡水兒養著,開得比別處要好。
此時,她高貴得像隻母貓,溫柔地輕撫著高高隆起腹部,已經懷孕六個月了。
但皮膚依舊白皙、緊致、順滑,可以說整個人都是水嫩嫩的,比起沒有懷孕前更加可口迷人!
四阿哥從她懷孕起,就沒有過來了,為此讓李格格那院得意了一陣子,聽說她空出來的日子給了她,如今李格格得了四晚。
“雲琴,這一回那頭又說了什麼?”宋秋蘭邊撥著香橙,邊漫不經心地問著。
從她被太醫摸出喜脈起,福晉那邊一切如常,請安時沒有刁難,說話時沒有使棒子,更沒有加了料的吃食補品衣料香薰什麼的。
可,李格格那邊,卻是一月一招。
最初是說宋秋蘭懷得是小格格,沒什麼惜罕的。
之後見四阿哥除了最初賞過她,就沒有過來瞧過她,還加了她侍寢的日子,就得意地說她招爺了忌諱,爺不喜歡長女長子是庶出的。
過了一陣子,又開始說格格是沒有上玉牒的,沒有資格親自扶養爺的長女,到時一出生就抱給福晉養,骨肉離散!
雲琴咬了咬唇,看了眼在一旁默默給主子按摩大腿的雲棋,在主子的耳邊低聲說:“那邊說,多注意一下內務府派來的接生嬤嬤。”
女人生產時,如同過鬼門關這一句,她是不敢說出口。
宋秋蘭眼眸閃了一下,慢吞吞地說:“有些道理,你與小清子好好想一想,接生嬤嬤會如何下手?咱們如何辦?”
李格格那心是壞的,不過說得話是有道理的。
因而她總是要聽一聽。
宋秋蘭挺著依舊小巧精致的下巴,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又瞅了瞅自己修長如蔥的如玉手指。
入了冬,福晉就免了她的請安!
這一回的意外懷孕,她聽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一下子就明白了!成長了!如果沒有桃花洞府,那她如今的狀態一定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