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塍寺一般都不去想。反正等他把對麵的那隻咒靈抓起來,就能知道為什麼會在它的身上感受到那個人類的氣息了。
湖裏麵出現一隻海膽這事其實挺稀奇的,尤其是這隻海膽足足有一人多高。
也不知道是怎麼躲進水裏的。
塍寺對咒靈這些生物天生就有克製性,所以剛一看到岸邊站了個人,那隻海膽不僅沒有順著自己往常喜歡捉弄人類的心思,反而十分反常地想往湖底裏躲。
那樣子,估計就差把自己完全埋在塍寺找不著的地方了。
隻是塍寺不打算和這隻海膽玩你追我趕的遊戲,伸手又在湖裏麵一攪,好不容易鑽進去的海膽,又迷迷糊糊地冒出了頭。
神明在沒有趁手的神器在手裏的時候,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更何況塍寺現在身上還一點神力都沒有了。
但對付眼前這隻咒靈,塍寺現在還是足夠應付的。
就是可能要多費點功夫。
首先得把這隻海膽弄到陸地上。
塍寺想直接把湖裏的水卷起來,逼得海膽不得不往岸邊走。然而正當他準備這麼做的時候,他卻突然眼尖地發現,海膽的頭頂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剛剛他還沒注意到,現在看見了,才發現那分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男孩臉色紅潤,看起來隻是暈過去了。
雖然不知道海膽為什麼把男孩綁起來又沒殺他反而盡心盡力地保護著,但人還活著,塍寺就不能再用那麼粗暴的想法。
人類的身體很脆弱,如果真的把湖水卷起來,受傷的恐怕還是那個人類小孩。
塍寺不怎麼愛管人類的死活,可唯有一種情況,他不得不管——那就是當人類遇到咒靈惡鬼的時候。他因此而生,這是他必盡的職責,也是他的枷鎖。
剛剛才想著翻湧波濤的湖麵,很快平靜了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塍寺的顧慮,海膽的動作頓時變得有恃無恐了起來。它頭頂著那個昏迷的小男孩,大膽地朝著塍寺遊了過來。
它似乎打算利用人質,來對付塍寺。
海膽的身上都是長短不一的尖刺,神奇的是,男孩躺著的那一片區域卻不見有一點尖刺的痕跡。塍寺來不及思考原因,就見那些在太陽底下泛著冷光的尖刺,竟然從海膽的身上脫離了下來,直衝衝地往塍寺所在的方位彈射而去。
塍寺眸光一閃,躲過了海膽飛射出來的尖刺。有些尖刺直接插進了地裏,看那力道和深度,如果是插在人身上的話,恐怕連人的喉嚨都能瞬間捅穿。
然而還有一些尖刺是平行著飛出去的,在海膽的控製下,竟然還能二次轉向。這次是衝著塍寺的背後去的。
似乎是覺得厭煩了,塍寺一揮手,那些尖刺在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戛然而止,然後刷刷地掉落在地上。不給海膽再次控製的機會,塍寺手成爪狀,直朝著靠近岸邊的海膽襲去。
海膽一個轉頭,一隻快要占據它整個身體的大嘴露了出來。
它向塍寺露出了自己堪比利器的牙齒,伺機一口把他吞進去。
塍寺被海膽突然出現的大嘴嚇了一跳,氣勢猛然一泄。正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抓住塍寺的衣領,把他從海膽的麵前拽開,隨後手的主人不知道往海膽的嘴裏拋了什麼。
海膽乍一吃進去還愣了一下,然後砸吧了砸吧,甜的。
看不見五官的臉上詭異地露出滿意的表情。
“你怎麼來這兒的?”塍寺詫異地看向身邊的夏油傑。
“我要是不來這裏,你都要被那隻海膽吞進去了。”夏油傑黑著一張臉,“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樣到底有多危險了!”
“?”塍寺疑惑,“我又不傻,當然可以躲開。再說真要是有危險,受傷的也是我,你在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