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他卻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呢?
“哦對了。”塍寺想起來了點什麼,“你剛剛來湖邊找我的時候,我看你好像往海膽嘴裏扔了點什麼東西。你扔了什麼?”
夏油傑一頓:“沒什麼……就在路邊隨便撿的石頭。”
塍寺點點頭,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夏油傑見他確實沒在意,鬆了口氣。
幸好是糊弄過去了,這要是讓某神明大人知道,他其實是把帶回來的點心伴手禮扔了出去,恐怕今天就不好過去了。
等哪天有時間了,再去買點回來吧……他想。
*
而此時,距離塍寺的山頭五十公裏左右的地方,是東京一處並不怎麼為人所知的地下工廠。鑽過長長的地下廊道,就能來到工廠的內部,這裏原本是一處處理地下水的汙水廠,後來工廠搬遷就空了出來。直到現在,這裏已經徹底地被人類遺忘了。
即便是東京這樣每天好像都在人擠人的大城市,也會有人類看不到的角落。
人類看不見,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處廢棄了的地下工廠,已經變成了咒靈的聚集地。
真人穿過走廊,坐在了一張瘸了腿的椅子上,“現在這個時候,算起來,那根被放進去的宿儺手指應該已經發揮作用了吧?既能完成委托,又能讓高專那些人順著味找過去,給他們添點麻煩……”
“這根手指頭也算是物盡其用。你說對吧,傑?”
燈光照不到的昏暗裏,有一人緩慢地走了出來。他有著和夏油傑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一樣的,大概是他的頭頂上多了一條縫合似的傷疤。
“當然。而且我們這次的委托費收獲頗豐,為了給自己的競爭對手潑髒水,那些人可是合在一起下了血本。”
真人嘲諷似地勾起嘴角:“這些人類啊,真的是……”
貪婪,懦弱,肮髒,和咒靈又有什麼分別?
下午的時候跡部景吾說,之後會和跡部家主再次登門拜訪來道謝,然而塍寺卻怎麼也沒想到,這父子二人竟然來得這麼快,當天晚上就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跡部家主行色匆匆,神色疲憊,全無上次見麵時的優雅與從容。估計是聽進去了塍寺托跡部景吾帶去的話,查到了一些眉目。
然而一開門,見到門口的夏油傑之後,這位雷厲風行的家主卻是臉色突然一變。
這、這個人!這張臉!
怎麼會……
“跡部家主?”塍寺的聲音從屋裏傳來,“怎麼不進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主動介紹道,“您還沒見過他的吧?這是塍玉,算是……我的家人吧。”
神明和神社的關係複雜,他當然不準備隨便告訴給一個人類。
所以塍寺早就想好了以後別人問起他和夏油傑關係時的回答,一律都是家人,反正他們兩個一個叫塍寺,一個站在叫塍玉,聽起來也不像是兩家人的名字。
“是、是這樣啊……”跡部家主的眼神忍不住在夏油傑的身上流連。
像……實在是太像了!可塍寺先生都主動說明這位是他的家人了,而且跡部家主也十分清楚那位早就已經是地底下的一抔土了,所以應該隻是長相相似的兩個人……吧?
跡部家主和塍寺的談話回到了正題:“十分感謝先生這次出手。事情我已經從景吾那裏都聽說了,如果不是您的話,恐怕度假村這次要遇到不小的風波。”
跡部家是度假村的股東,明麵上的主人雖然不是他們,可因著占了最多的股份,大家其實也都知道真正能在這裏說了算的到底是誰。
單是一個小小的度假村出事,禍殃及不到如同龐然大物一樣的跡部財閥。
但名聲這個東西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一旦度假村真的出了事,大家就隻會記得是你跡部財閥出了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這個時代,輿論的效應永遠都是常人無法能想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