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還不忘給自己呼呼大睡的前搭檔,疊好衣服,放好帽子,然後擺了一個極具嘲諷性的姿勢……至少在塍寺看來是這樣的。
夏油傑的聲音憋著點笑意:“阿寺,這要怎麼辦?”
“把這個人帶回去。”塍寺的心情十分不美妙,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硬生生擠出來的,“等明天早上人醒了,我再跟他們算一算總賬。”
兩人外加一個睡得正香的,帶著一身從山上沾染上的涼氣回到了酒店。
中原中也是在第二天上午八點鍾的時候醒過來的,他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打工勞模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的,遭了!上班要遲到了!
這樣的念頭剛閃過,他就注意到了身邊陌生的場景。
這裏……好像不是他家裏啊。
昨晚的記憶瞬間回攏。
他記得他是被迫又和太宰那個家夥合作了一次,然後開了汙濁,之後就……之後發生了什麼?
汙濁是中原中也最強的狀態,但也因此有點副作用,就是那個狀態下的他通常都沒什麼自我意識,更不用說還保留下來記憶什麼的了。
是太宰把他帶回來的?
不不不,那家夥不可能有這麼好心?
那他現在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哦,人已經醒了啊。”有人在不遠處說話,中原中也順著方向看了過去,那是個長發的俊美男人,矜貴的氣質讓人以為他現在並不是在舉著牙刷,而像是在什麼高檔的聚會裏端著紅酒杯。
陌生的場景,再加上陌生的人,這幾乎是一瞬間就讓中原中也凜然了神色。
“別用那種表情看人,該生氣的明明就應該是我才對。”憋了一整個晚上氣的塍寺,把嘴裏的牙膏沫涮幹淨之後,又走出盥洗室和中原中也說話,“現在可以算一算了。你們昨天晚上在我的山裏大搞破壞,你那個叫中原中也的同伴還騙了我,丟下你就跑了……”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中也懵了,“誰叫中原中也?”
“裝傻?”塍寺冷笑了一聲,“這對我沒用。從我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有人類敢在我的地盤上亂搞,你們還是第一個。”
那個混蛋——
中原中也幾乎可以斷定是誰不僅假冒他,還把爛攤子全都留了下來。
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這個德行!
“你剛剛說……這座山是你的地盤?”和太宰治不一樣,中原中也不太清楚這座山是無人所屬還是真的有主人家的,但他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訛上的冤大頭,“昨晚在山裏麵的破壞是我的不對,需要什麼賠償我全力滿足你的要求。”
“但有一件事我需要確定。你說你是山的主人,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的山就是我的山,這需要什麼證據?”塍寺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況且我也不需要你的賠償。山裏的樹都是活了有點年頭的,你昨天的動靜不知道毀了多少棵,我隻需要你把那些樹重新栽回去。”
一棵樹倒了怎麼可能還能被活著栽回去?
中原中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眼前這人怕也不是太宰那混蛋故意找來氣他的吧!
“你說的不可能實現。”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隻見塍寺的眉梢一冷,整個房間裏的氣氛都壓抑了下來。
有著野獸一般直覺的中原中也,幾乎是在塍寺變臉的同一時刻,感受到了危險。男人全身的肌肉崩起,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宛如一隻臨陣對敵的豹子。
夏油傑拎著早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兩個人麵對著麵相互對峙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