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涼夜,乍暖還寒。
隻見這沈姒蠻還未來得及給自己添一件衣裳,便徑直的衝到了沈夫人所居住的修善院,沈夫人殯天之後,忍冬姨便一直居住在那個地方,每日晨起便擦拭桌台,整理花草,就好似是沈夫人根本沒有離開一般。
擱在別人的眼鏡裏,這可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家仆,若是把這沈夫人換作是她的丈夫的話,那麼這個忍冬姨,早就可以在村口,立一個留著後人刻到此一遊的牌坊了。
隻是作為一個看過這些人前世今生的人來說,沈姒蠻卻是知曉這個忍冬姨,因為對沈夫人忠心耿耿的原因,所以便對沈姒蠻的母親百般不容,而對於這侍妾所生的女兒,也自然是從小看不慣,隻是礙於沈夫人的原因,她也從來沒有動什麼狠心思,但對於沈姒蠻來說,這絕對是一個敵人。
隻是因為在原著之中,忍冬姨至始至終,也隻不過是給沈夫人的兩個孩子,也就是沈權和沈嘉魚兩個人的人生,起到了助攻的作用,並沒有在女二的黑化之路上麵有過建樹,因此自始至終,沈姒蠻對待她都是盡可能的回避,不要有正麵衝突。
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忍冬姨倒是在原著裏坐不住了,開始拿自己身邊的侍女來開刀了。
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衝到了修善院之後,便看到庭院之中,衣衫單薄的南燭,正跪在一片碎裂的琉璃碎片之中,那琉璃碎片一看就是人為砸碎的,最大的碎塊也不過孩童手掌大小,而更多的,則是如同堅果一般的碎塊。
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跪在上麵那膝蓋,完全可以說是要廢了的節奏。
而且看南燭搖搖晃晃的模樣,沈姒蠻便覺得有些奇怪,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南燭的麵前邊,看見南燭鬢角淩亂,神色淒然,尤其那淚痕斑駁之下,更是鼻青臉腫的一張臉。
看著臉頰上麵的痕跡,想來應該是被人左右開弓扇巴了幾個回合,並且這個人,還很有可能是斷掌……。
最最重要的是,這南燭身上似乎好像已傷痕累累,後背似是還有鞭笞的痕跡。
說真的,沈姒蠻這個家夥最是受不了別人欺辱到自己的頭上,而現如今,南燭身上傷痕累累,和自己承受了這一切,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想到這一點,沈姒蠻便是怒火攻心憤怒非常,扭頭就看向了這修善院屋舍大堂之中的方向,隨即便極其衝動的開口怒吼道:“忍冬!你給姑奶奶我出來,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這沈家便是有你沒我!”。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身穿青衣頭挽素髻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雙手疊放於腹部,脊背挺的筆直,一張被歲月刻畫過的臉,更顯得有一種嚴肅刻薄,再加上她微微揚起下巴,故作冷凝的神色,那姿態和容嬤嬤可真是別無二致。
雖然知道這忍冬姨對於沈嘉魚來說,那是忠心耿耿的忠仆,畢竟原著之中,女主沈嘉魚每每遭遇女二挑釁和一些難堪之時,都是忍冬姨出來替她出氣,如果從沈嘉魚的視角來看的話,這個忍冬姨那肯定是一個正麵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