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傑最初是對安東平懷有敵意的,後來仍然不喜歡他,但是他也說不上為什麼。安東平從來都是彬彬有禮,好像對別人極其尊重,但實際上他從來沒用正眼夾過誰,自負到好像誰也提不起他的興趣;他無可挑剔的外在條件和他神情裏流露出來的那絲淡然,足以讓所有接觸他的人覺得自慚形穢,矮他一頭。
安東平住在客廳裏,代文傑每天晚上睡覺時都看到他埋頭苦讀,早晨起床時看到他仍是一個姿勢在看書。
有一天早晨代文傑終於忍不住了,問他:“你不用睡覺的嗎?”
“啊,你早。”安東平才注意到他,“我也是剛起。”
代文傑一方麵被自己嫉妒的小心眼弄得憤憤然,另一方麵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勤奮和毅力。
不知是專業的原因還是天賦的原因,安東平特別會做飯。接下來的日子就由他一個人主持全家的夥食。
他做飯不許任何人參與,但代文傑還是偷偷的進行了觀察。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如同外科大夫的手一般熟練準確,切出的蔬菜薄厚均勻,一致的如克隆出來的似的;同時他做的菜菜如其人,清淡而不失風味,而且漂亮得像一件工藝品,讓人不忍動筷。
雖然不喜歡他,吃他做的飯還是成了代文傑每日最大的樂趣之一。
七天的年假終於結束了,安東平在一家台資食品企業找到了實習工作,代文傑也托人給陳玉找了一份售樓小姐的工作。
一天傍晚,四個人默默的坐在桌旁用餐,代文傑突然發現陳玉這幾天好像變得格外的安靜。她抱著碗,埋頭吃著,臉上總像是憋著微笑,一幅開心滿足的樣子。
代文傑剛想諷刺她,門開了,恩夏進來了。
恩夏注視了安東平足有十秒鍾,才疑惑的問代文傑:“這是……”
代文傑察覺到了她剛才眼神裏的感歎和驚豔之情,心裏那個憤慨,於是假裝沒聽見她的問題繼續吃飯。
“這是我弟弟,安東平。”安菊兒趕忙介紹。
“你好。”安東平向她點頭問好,“請問你是?”
“她是你姐姐的情敵!”陳玉用筷子指著恩夏大吼。
代文傑有女朋友的事安東平曾聽姐姐講過,所以沒表現出太多的詫異,仍是彬彬有禮的對恩夏說:“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恩夏稱自己吃過了,然後坐到沙發上去看電視,眼睛不時地朝安東平偷偷瞥過來。
代文傑的筷子被捏的“吱吱”響,桌旁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快要燃燒起來了。安東平很有自知之明,吃罷飯稱要去看望同學,馬上離開了現場。
在門關上的一刹那,代文傑低聲罵道:“你們這些女人最俗!就知道喜歡小白臉!”
“你自己還不是小白臉!”陳玉問他。
“我是白臉,但我不是小白臉!總不至於這麼大歲數了,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恩夏知道他是在含沙射影罵自己,馬上不依不饒地說:“怎麼,嫌我歲數大了?你以為自己還年輕嗎?”
“我是不年輕,所以我也不白日做夢,想著一個沒畢業的大學生能看上我。”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恩夏幹脆甩門而走。代文傑也氣衝衝的回到自己臥室“砰”的扣上了門。
看到此情此景陳玉感歎道:“東平就是比我厲害,有首詩是怎麼說的來著?”她問安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