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麗宏以為大手大腳慣了的代文傑辭了職離家出走,不久就會因為窮瘋了跑回來。但是她沒有料到,一連兩個月,代文傑都音訊全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到最後她擱下老臉,發了一條短信來試探他的死活:“慈悲為懷原諒你,收到請回複。”
很快,代文傑的短信回了過來“萬分感謝用不著,別再打擾我。”
知道兒子還平安活著,邊麗宏又耐著性子等了一個星期,但代文傑還是沒有半點和解的意思。她便開始四處打聽他的下落。可是代文傑幾乎隔斷了和外界一切的來往,平時整天和他廝混在一起的哥們也都不知道他的下落。過了幾天邊麗宏還是一無所獲,再給他打電話或發短信卻都沒有回音。
“你要再不回來我就絕不原諒你。”
“你要再不回來我就把財產全部捐了。”
“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讓警察去抓你。”
邊麗宏幾乎每天發一條威脅短信,但是代文傑還是沒有回來。當她絞盡腦汁思考到底好吃懶做的兒子能在哪裏落腳時,代文傑在安菊兒家正要麼滿身大汗的做著家務,要麼埋頭瘋狂的畫畫。
此時的安菊兒家,儼然已經成為一所藝術的殿堂,牆上、窗子上、衣櫃上,都密密麻麻貼滿代文傑親手繪製的、被他稱之為“傑作”的漫畫、素描,隨便打個嗬欠就能聽到大風過樹林的沙沙聲。
安菊兒到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了:“你既然這麼愛畫,幹嗎零零碎碎的像羊糞蛋兒一樣,畫一本長篇的、完整的不行嗎?”
這句話對代文傑來說好似醍醐灌頂。過去由於是利用業餘時間畫畫,他畫的漫畫都很短小,所以盡管質量很高,但引起的反響卻都不大。現在他有了充分的空餘時間,完全有可能畫出一本一鳴驚人的長篇漫畫出來。
“喏,這就是我未來長篇傑作的主角。”一天後,代文傑拿著一張紙給安菊兒看。
紙上畫著一個女孩:蓬鬆雜亂的長頭發,碩大的眼睛裝在碩大的腦袋上,小小的身子裝在一個肥綽的黑色長袍子裏。
“知道這是誰嗎?”代文傑一臉壞笑的問。
安菊兒也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混蛋!”
這個星期的周末,安菊兒第一次代表公司去參加一場商業性質的聚會。出席會議的多是些商界高層,他們對這位新上任的女經理的美貌早有耳聞。但是百聞畢竟不如一見,當安菊兒穿著代文傑為自己搭配的中式墨藍色套裝出現在這個以男性為主的宴會時,現場頓時一片唏噓。
對於美女成功的原因,很少會有人歸結到她的能力上去。所以男人對於成功的美女,一反麵是死勁的巴結討好,一方麵又是打心眼裏瞧不起她。
當天對安菊兒變現阿諛奉承的男人占絕大多數,他們掛著紳士般的笑容看著她,手上高雅的端著高腳杯,但腳底下卻不得不使勁兒立穩,以免被別人擠到後麵去。當然也有對安菊兒冷眼相待嗤之以鼻的,但好在她此時的已經久經沙場,寵辱不驚了。無論是和那種類型的人打招呼,她都掛著禮貌的微笑,謙虛地呈上自己的名片,然後三句話不離本行,開始表達希望今後能夠合作的願望。
在會場繞了大半圈,正當安菊兒有些倦怠,找了把椅子準備歇一會兒時,旁邊突然傳來聲音:“高經理,好久不見啊。”
她敏感地的一扭頭,發現西裝革履的高向陽也正在往這裏看。
安菊兒鼓起勇氣起身向高向陽走去,不料他像躲避瘟神一樣轉身走到了別處。
她隻能重新坐下,心中頓時充滿沮喪。不一會,幾個男士又優雅的圍了上來,把高向陽擋在了她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