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春天到了,可是三月的北京突然下了一場大雪。剛剛回暖的氣溫一下又跌回了冰點。
孩子已經丟失整整一個月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康子露變得瘋瘋癲癲,她每天蓬頭垢麵衣冠不整地出去找人,但凡聽到有人說“那”字,便會衝上去死死抱住人家追問:“你是不是看到娜娜了?”常常惹出麻煩。後來高向陽無奈之下把她關在家裏不讓她出門。
看到康子露變成這個樣子,安菊兒的心裏充滿愧疚。一個人時她常常胡思亂想:如果不是她的原因,高向陽便不會知道康子露雇人監視自己,也就不會和她鬧離婚,她也就不會來求她,孩子也就不會丟。
安菊兒迫切的希望孩子能夠找到,她害怕那個小小的生命落入到居心叵測的人手中,從此任人宰割,被人操縱,一如從前的她。更重要的是,雖然孩子不是她的骨肉,卻是她心愛之人的骨肉——她不忍心看到高向陽傷心欲絕的樣子,。
一個月來,安菊兒除了每天跟著高向陽滿世界的找孩子,還得兼顧忙工作上的事情,在她焦頭爛額幾近崩潰之時,安東平和陳玉出國的日子也到了。
安菊兒頓時覺得悵然若失,她很後悔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沒有好好陪他們。從此以後他們便天涯海角,下次見麵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安東平和陳玉離開時,安菊兒和高向陽去機場為他們送行。陳玉沒看到代文傑,一下子急眼了:“代文傑那個兔崽子呢?他為什麼不來?”
安菊兒並沒有告訴代文傑陳玉他們今天要走。她覺得他們倆一直是死對頭,根本沒有依依惜別的可能和必要。
陳玉卻死活不依,非讓安菊兒把他叫來。安菊而無奈之下通知了代文傑,但是料想時間這麼緊,而且因為下雪路也不好走,他不一定會來。
沒想到不到半個小時,代文傑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滿頭的熱汗還冒著騰騰的白氣,顯然一路上心急火燎。他是舍不得陳玉的,自從邊麗宏去世後,他就開始舍不得任何一個熟悉的人。他唯恐他們一個一個離開,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背負著沉重的未來,孤零零地生活在這個偌大世界。
代文傑來到陳玉麵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問道:“聽說你十分想見我?”
陳玉把他往一旁一個人少的地方拉:“過來,有話跟你說。”
代文傑跟了過去,陳玉看著他,還沒開口講話,眼眶卻先紅了:“我知道以前我把你和恩夏拆散了你一直很恨我,但是現在我實在找不到別的人幫忙了,隻能來求你——以後我不在,如果我嫂子被高向陽欺負,你一定要幫她。”
代文傑聽到這話有些傷感也有些感動,乖乖地回答:“我知道。你放心的走吧。我這個人不記仇的。”
陳玉聞言,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傷,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
代文傑拍拍她的背,笑著哄她:“別哭,一哭就不好看了。咱們漂漂亮亮的出國去,讓他們見識一下中國最好看的女人長啥樣。”他臉上笑著,心卻已經難過的顫抖起來。
高向陽趁陳玉沒回來,問身邊的安東平:“我聽說有一個德國人很喜歡陳玉,你放心嗎?”
安東平深情地望著那邊正抱著代文傑放聲痛哭的陳玉,悠悠地說:“我要是不信任她,也就不會和她結婚了。”
高向陽苦笑一下,不禁聯想起了自己失敗的婚姻。康子露愛他,可是卻不信任他;他信任康子露,可是卻不愛她。但畢竟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愛和信任都應該是相互的。
送走安東平夫妻後,安菊兒又陪高向陽去了一趟警察局打聽尋找孩子的進展,卻依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