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這一點,你放心,我會好好和對方核實清楚。若是不清不楚,我也不會讓你接。”
容楚眠“嗯”了一聲:“時間大約是什麼時候?”
梁頌知道容楚眠擔心什麼:“正式開始錄製應該是下個月,不會耽誤年底的電影。”
容楚眠提著的心落了下來:“行,我這邊沒問題了,其他的你看著辦。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幾個廣告拍攝,別安排其他的工作,我想多休息一下,順便多花些時間鑽研劇本。要是真參加了綜藝,我怕後麵沒時間。”
梁頌:“好,我知道了。”
能說服容楚眠參加綜藝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梁頌識時務的順著對方其他要求,這是他多年總結下來的經驗。
“還有其他事嗎?”容楚眠顯然已經坐不住了,起身想要離開。
“還有一件事。你的助理展堂昨天和我說想要辭職。”
容楚眠“嗯”了一聲,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意外:“你看著辦。”
梁頌麵對這樣的情景,又氣憤又無奈。容楚眠雖然業務能力出眾,但是事多也是不爭的事實。當他的助理是個不小的挑戰,不少人都因為忍受不住他的挑剔而主動辭職。最長的一人也不過半年,最短的連三天都沒撐過去。前前後後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助理,有些甚至連名字都還沒記住就離開了,也因此圈內傳出了他苛刻不好相處的流言。
“我和他說了,找到下一個人交接好工作就可以離開了。”
“嗯。好。”容楚眠沒有半分留戀的意思。在他眼中,工作就是工作。做不到就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梁頌知道自己繼續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助理我會盡快幫你物色,可能會先找個臨時工替代。我讓安棟先送你回去,有消息再聯係你。”
容楚眠一聽這話,立刻戴上帽子和墨鏡,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司。
夏末的正午,烈日當空。車子行駛在市中心的高橋上,車內開了空調,驅散外麵企圖侵入的熱氣。容楚眠全程用帽子蓋在臉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聽著耳機裏熟悉的旋律。
伴隨著音樂,意識漸漸消散,容楚眠靠著座椅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抬頭一望天空是黑色的,看不見月亮,更不見星星。放眼望去,前方是一條筆直的馬路,兩排白楊樹鎮守在路的兩旁,整條路上空蕩蕩的,隻有幾個路燈發著老舊的黃光,勉強照亮腳下的地麵。
借著頭頂微弱的光,看向左邊一側,不遠處是一排高過頭頂的圍牆,擋住了全部視線,再望向右邊,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物,然而天色的遮掩讓人看不清全部樣貌,判斷不出是什麼地方。
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讓路燈下的人陷入深思。
這是哪兒?
忽然身後響起了幾下腳步聲,將人遊離在外的思緒喚回。容楚眠猛得轉身,看向身後,一個人背對著他,個子高高的,戴了一個毛線帽,身穿一個蓋過膝蓋的長款羽絨服,獨自站在馬路上。
這時,天空開始飄起雪花,隻見那人抽出塞在口袋裏的一雙手,抬起手臂,攤開手掌,小心翼翼地接起了雪花。
在光的照映下,雪花格外閃亮,路燈下光影重疊,晶瑩的雪花環繞四周,猶如一個電影畫麵,叫人挪不開眼。
容楚眠忍不住想要靠近,可當他邁開腳步朝著對方走近時,對方卻離他越來越遠。不甘心的他拚命地想要抓住對方,但還是失敗了。
影子完全消失不見了。
容楚眠倏然驚醒,睜開了雙眼。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又深呼吸了幾下平複激動的心。回想剛剛夢中的場景,又是這個似曾相識的影子。這些年來,他時常能在夢裏看到一個身影,可每一次都無法看清對方的樣子,每一次都會像今天這樣被迫醒來。
這人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三番五次出現在他的夢裏?這三個問題容楚眠已經問過自己無數遍,但是從來都沒有得到答案。
司機從倒視鏡注意到容楚眠的不適,關心道:“容哥沒事吧?”
容楚眠搖頭:“沒事。麻煩開慢點。”
司機:“好。”
車速明顯慢了下來。容初眠偏頭靠在車窗上,眼睛看向窗外。繁華大街與夢境中的破舊馬路天壤之別,沿途可見的車輛和路人來往不斷。夢中的地方似乎與他現實裏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令人越發在意。
前方的紅燈亮了,車子緩緩停下。容楚眠無所事事看向旁邊,是一個地鐵站的入口。原本的他還在四處張望,突然一個男人闖入他的視線,背對著他走進了地鐵口,隨後拐彎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僅僅幾秒鍾的時間,容楚眠卻被那一個閃現的背影吸引住了目光。那人的身影和他夢中的影子如出一轍。
黃燈閃過,綠燈亮起,車子順勢啟動,駛離原地。容楚眠大腦在一瞬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當即喊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