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芙珍被白夫人話裏的陰冷驚到,明明向來膽大的她,在這個護女心切的女人麵前竟覺得腿軟,而且……而且當初她剛入宮的時候就有幸承受了一次她的怒火,從此記憶深刻。
所有人都垂眸的時候,突聞一聲清晰嘹亮的巴掌聲響起,百官震驚地抬頭,不由瞠目結舌,隻見白夫人正緩緩收回自己的手,神色悠然地理了理衣袖,而一國之母,趙家的領頭人,卻被當眾摔了一耳光,那一巴掌的力道之強勁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咽了咽喉嚨,隻見趙芙珍被打得鳳冠偏到一邊,有幾縷碎發掉落下來,更顯狼狽。
估計趙芙珍長這麼大從來都沒被人打過,更不要說被當眾侮辱了。
“尹綾!”趙芙珍怒極,直接一口叫出白夫人的閨名,白夫人輕輕一呸:“本宮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喚的?不知規矩的東西!”
“還有。”白夫人尹綾眼風一掃:“本宮愛女所受,本宮會一點一點地向你白家討回來。”
尹子玉在一邊默默不語,花流卻是毫不掩飾地咧嘴笑:果然是母女,這被惹毛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呃……皇姐……”孝德陛下看這劍張跋扈的場麵立刻把心一橫,站出來緩和氣氛,畢竟還沒有到可以和趙家撕破最後一層臉皮的時候。
“什麼事?”尹綾睨了他一眼,高冷華貴。
孝德陛下努力維係著自己帝王的形象:“這時候是不是該把事情說清楚,好讓丞相出來先?”
“不早說!”這時候的尹綾一點道理也不講,孝德陛下深明這一點,於是也不反駁。
尹綾看了百官一眼:“丞相一心為國,本宮為奸人所害才會捏造出如此不實的罪名來,無罪釋放,官複原職,你們,誰有意見嗎?”
滿朝上下,誰都知道這位長公主的脾氣,就連孝德陛下在這檔子口都不敢惹她,更別說他們了,其中一個趙家官員收到趙芙珍的眼神暗示,剛想出列反對,但是尹綾眼睛一眯,冷冷地盯著他的時候,他第一次選擇了無視趙芙珍的命令,尹綾連趙芙珍都敢打,直接拿刀砍了他也許都有可能,這時候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還是懂得變通的。
但是趙芙珍卻是氣個半死,所有的事情,都被打亂了。
尹綾撫著廣袖滾邊上的繡紋,斜著眼睨著趙芙珍的臉色,嘴角輕蔑地上揚,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敢欺負我女兒,咱們來日方長,走著瞧。
想當年的尹綾頑劣程度也不亞於如今的白素鳶,每日裏都是一副端莊穩重的模樣,但是她若心情好了,也許暗地裏整你的時候就有人性些,若是心情不好,那麼你就隻能燒香了。
當年的先皇甚至被尹綾燒了龍須,若是換了旁人,估計早就被推出午門砍了,可是麵對尹綾,先皇甚至隻能忍著心痛,去安慰被自己惹火的愛女,這肆無忌憚的寵愛之下,就出了這麼一個禍患,還好最後終於有了個奸相出來打抱不平,最後收了這隻妖孽,這天下方才太平了些,如今的孝德陛下也才安穩放心了些。每每想到自己的父皇曾經的模樣,孝德陛下還是會忍不住發抖,想當初尹綾沒被捏死也是在是幸運。
白家平反一案次日就出了皇榜澄清,白府又重新大開正門,迎接尹綾和白安陽回府,但是所有人伸長了脖子也沒看見那個總是銜一抹慵懶風流笑意的女子,不由低聲交談,這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雖然素鳶的名聲是不太好,但是這不妨礙她和街坊睦鄰的人緣好啊,隻要不是長得好看的上前,她總是會軟言軟語地相待,那紅唇輕咬,那尾音嫋嫋,還是很讓人舒服滴。
“綾兒,暖兒呢?”剛出獄的白安陽絲毫不知素鳶的情況,尹綾也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提起,見丈夫相問,尹綾也隻是端莊一笑,又是那個滴水不漏的相爺夫人:“妾身也不知暖兒如今身在何處,也許是出去玩了還未回來。老爺,我們先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