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16章(1 / 2)

周遭的一切都是輕柔的,時語冰飄飄然不知所以,以至於未察覺到皇帝話語之中的威脅意味,依舊往下朝著那更窄處而去。

才動作,手腕便被另外一個力道抓開了,反手用力按在鋪陳著錦緞之上,黑白分明的眼眸怒視著她。

時語冰意猶未盡,老狐狸真真是絕色,她惋惜地收回視線,再次對上皇帝深邃狹長雙眸,其中蘊含的怒意比方才更明顯。

結合蕭敘方話語裏提到的彈琴,時語冰隱約覺得皇帝已知曉此事,先發製人道,“嬪妾已經將親轉贈給了弦月公子,陛下坐擁天下,心胸寬廣,不會不允許吧?”

她以賭約的方式從他那贏得了爭流,這琴雖稀有,在君王眼中也並不十分重要,既然如此大概也不會計較她轉贈之事。

皇帝扣著她右腕的手又用了幾分力,他的唇瓣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嫣紅,時語冰不禁又感歎,他真正是天姿絕色。

雪白脖頸間喉結微動,蕭敘靜默地凝視了她片刻,突然勾唇訕笑,將人放開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影立在美人塌邊,投下陰影將時語冰完全籠罩。

時語冰仰著頭,心頭滋生了不妙的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觸怒皇帝了,可就隻是一把琴而已,皇宮裏多的是稀世珍寶,“陛下”

蕭敘眼中盡是俾睨之色,看著她恍若看著渺渺眾生,“即使十個你,也比不上這一把琴。”

語氣陰森瘮人,時語冰聽得心間一顫,她曾經人說君王之怒,流血千裏,她後悔了,剛才不應該耍小聰明說那樣的話。

皇帝如此說完,推開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過了好半響,夕兒才鑽進寢殿,“時美人?陛下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時語冰坐在塌上,心中慌亂不止,“你可知陛下寢殿中有一把琴名曰爭流?”

“自然知道,那是太後的遺物,陛下一直珍藏於寢殿之中。”

時語冰再次跌倒在塌上。

“眾人皆知陛下因此十分愛惜此琴,怎麼,時美人不知道麼?”

時語冰心中糾結,悔恨萬分,她怎知道那是蕭敘娘親的遺物?!若是知道她定不會向他討要,甚至都不會去觸碰那把琴,真真嫌命長了!

看老狐狸方才的語氣和神色,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這下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秋風肆虐,宮牆邊司律跟在皇帝身後,“陛下,弦月公子還未走遠,可要派人將琴追回?”

“送出去的東西豈有要回來的道理。”蕭敘聲音聽著明顯不悅。

此時另一個禦前宮人司理觀察著皇帝臉色,他跟在皇帝身邊十年,從未見他如此發怒,韶華宮的那位可真有本事。任何一個皇帝的眼中釘,除了他親兄弟容王以外,此時墳頭的草都有人半身高了。

司理進諫道,“爭流是太後最重要的遺物,不如可對外說時美人偷了陛下的琴,轉送給了弦月,如此一來弦月定會將琴送回,也正好借此懲罰時美人。”

蕭敘慢下腳步,眼神幽幽地望向司理,將人盯得毛骨悚然。

“禁言一月。”

“陛下?!”司理神色大變,剛要下跪求饒,想起自己已經不能說話,隻能乖乖閉上嘴。

司理不似司律那般常年謹言慎行,他向來機靈活潑,皇帝雖然器重司律,平日裏卻嫌他太悶,反而更多與司理鬥趣。這二人不止是奴才,更是心腹。

蕭敘命令宮人不必跟他,自行往寢殿走去。

司律瞥了眼一臉苦相的司理,難得多數落幾句,“蠢鈍。那琴何等珍貴,不論時美人如何將其弄到手,陛下既然將琴贈給了她,又怎會為了拿回琴,而令她受委屈?陛下今日一反常態盛怒,未必是因為失了琴。”

司理閉著嘴不能說法,臉上卻是一臉困惑。

司律讀懂他的意思,蹙眉望著蕭敘的背影,怔怔道,“或許更是因為時美人將其轉贈給了弦月。這兩者差別甚大。”

如果是因為後者,那麼將來後宮之中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韶華殿中,時語冰惴惴不安一夜未眠,心中擔憂著甚至想著是不是要寫一封信給刑部尚書,好讓容王想想辦法,她是真的怕自己小命不保。

次日晌午剛提起筆,夕兒忽得推門而入,神情慌張地道,“時美人!大事不好了!你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