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竟然敢對陛下這麼說話!”劉衛抄起未出竅的刀,朝著夕兒頭上掄過去。
夕兒當即被打翻在地,一聲慘叫過後伏在了地上。
“夕兒!”時語冰撲騰過去,卻生生地被劉衛攔住了。
時語冰萬萬沒想到夕兒如此忠心,這事落在她這位妃嬪身上都是重罪,她一個小宮女定會被處以極刑,“不是的,不是這樣,書是我的!”
蓉嬪抱著手臂立在一旁看笑了,“賢妃娘娘的宮女好忠心啊,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劉衛你說,書都是從何處找到的?”
劉衛被這麼問,臉上神色不好看,一咬牙道,“回稟陛下回稟娘娘,就是從賢妃寢殿的床下搜到的。請陛下按宮規處置!”
蕭敘坐在禦座上,視線橫向殿裏另外兩個侍衛,“真是如此?欺君的罪名可是更重些。”
妃嬪看禁書學習點魅君手段其實也並非什麼大事,好些個貴女為了邀寵,進宮前也會尋些個教坊裏的女人討教技藝。隻不過賢妃這位份升得太快紮眼了,旁人硬扣了個穢亂後宮的罪名在她頭上。
“陛下”蓉嬪走近禦案前,“夕兒是賢妃的貼身宮女,藏在她床榻下的東西不也是賢妃的東西麼?陛下應該按宮規處置,否則後宮人人效仿”
“回稟陛下,事實並非如此!”殿裏其他兩個小侍衛中年紀小的那個繃不住了,跪到皇帝麵前,“東西是從宮女夕兒床榻下翻出來的,與賢妃娘娘無關!奴才不敢欺君!”
“胡言亂語!就是賢妃的東西!”劉衛的說法被駁了,怒目圓睜地抬腳踢向小侍衛心口。
這一衝動,竟將蓉嬪撞得飛了出去,儀嬪見狀立馬去扶,禦書房裏瞬間人仰馬翻。
“放肆!”蕭敘拍了桌案,動靜雖不大,但是其他人立馬安靜。
劉衛不敢造次,慌忙跪下磕頭,蓉嬪在儀嬪的攙扶下也戰戰兢兢退到了邊上。
蕭敘側眸配向牆角邊的兩個女人。夕兒被踹得暈了過去,時語冰攙著她跪在地上,小臉嚇得慘白。
“先將這小宮人拖到外頭當場處置了。”皇帝一抬手吩咐道。
時語冰猛地仰起頭,“陛下、”
“你哥哥刑部尚書最近正在查幾樁大案子,倒是不好叫他分神,朕饒過你,你回琴瑟殿,好好反思!”
皇帝嚴詞厲色,擲地有聲,這聲勢鎮得原就事不關己的蓉嬪和儀嬪都後退了幾聲,不敢再火上澆油。
門口進來兩個禦前侍衛,其中一人正是司徒意,一人一邊架住了已經暈過去的夕兒往外拖。
“夕兒?”時語冰心中慌亂,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幾步企圖抓住夕兒的衣角,她不敢相信皇帝就這麼處死了一個無辜之人。
“賢妃是嫌朕對你的處罰太輕了?”皇帝沉聲訓斥。
眼看著夕兒被拖走,時語冰無能為力,硬留是留不住的,回轉過身去求皇帝,老狐狸實在是陰險狠毒,這事來龍去脈他都清楚,夕兒無辜他更清楚!
“都是臣妾的錯、”
“賢妃在為別人求情之前,先考慮考慮自己的處境,人證物證聚在,今日到底是要處置一個人的。”皇帝冷聲警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自外頭傳來,既然皇帝叫打死,行刑的侍衛手上的力道便沒有收著。
殿裏除了皇帝以外的人,神色凝重,不約而同地將驚恐的視線投向外頭。
蕭敘在位這幾年,對內對外都是個寬厚仁慈的態度,對犯了重罪的朝臣或許還嚴苛些,對宮裏頭的人那可是和煦至極,很少殺人。
不知為何今日如此決絕。
幾個板子下去,夕兒就沒聲了。
“行了都退下吧。此事到此為止。”皇帝又轉向蓉嬪儀嬪,“回去告訴貴妃,此事並不光彩,後宮裏頭不許再傳,若是進了朕的耳朵,一律嚴懲。”
“是、是,臣妾明白了。”蓉嬪和儀嬪早就想走了,胡亂行過禮就逃離出了禦書房。
劉衛啥也沒撈著,反而吃了癟,怕回頭皇帝追究他欺君的罪名,磕過頭後也溜得很快。
一切蓋棺定論,無轉圜餘地。
禦前隻時語冰一人跪坐在地毯上,她的魂魄像是被人抽離了。
“賢妃還有什麼話要說麼?”蕭敘將事情料理得幹淨,這會兒語氣平緩,遊刃有餘,又拿起了方才還閱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