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粒,下班啦?”
橘紅的夕陽撒下一片碎金,不同於繁華城市的偏遠郊區有著怡人的寧靜和閑適。
零零散散幾條小狗在長長的鄉間小道的盡頭悠閑地趴著,偶爾會有一兩個人路過,帶著笑聲彼此打著招呼。
說話的人打扮休閑,衣服上還沾著些土塊,隨意地拎著一把小鋤頭和幾顆青菜,和一身正裝的米粒站在一起格外不搭。
或者說是一看就是城市白領的米粒和周圍的一切格外不搭。
“是啊,大興叔今天又去摘菜啦?”說這話的時候,米粒的視線越過大興叔手中的青菜看向他身後大片的農田,克製不住地露出羨慕的表情。
好想擁有啊!
這麼,這麼多土地,好像擁有它們。
然後,把它們全部種滿!
為什麼一看就是社畜的米粒會選擇在偏遠的郊區安家?
還不是眼饞因為這些土地,就算不能擁有,看看總是好的。
米粒摸了摸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遺憾地收回目光。
再等等,等她攢夠錢,她一定要買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
“是啊,你帶兩顆回去炒了吃。”
大興叔看著長著包子臉即使穿著一身正裝也掩飾不了稚氣的女孩又又又用她那雙大大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露出羨慕的眼神不由好笑。
現如今怎麼會有年輕人這麼喜歡種田?連他這種上了年紀的也不過是種來打發時間罷了。
大興叔的目光太好懂,米粒立刻get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鼓了鼓腮幫子。
“謝謝大興叔,那我先回去啦。”接過青菜禮貌道謝後米粒快步離開,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要露出酸雞本性。
哼,不過就是擁有幾十畝地罷了,她一點……
不——她好羨慕啊!
米粒光速滑跪,邊快走邊在心中狂啃檸檬。
世界上有土地的人這麼多,為什麼不能多她一個。
要說她為什麼對種地這麼執著,這完全是刻在她血液裏的本能,作為一隻土生土長象征豐收的稻花妖,對孕育自己的土地難舍難分,愛的奮不顧身難道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至於為什麼作為一個妖怪她會活的這麼淒慘,這就要說到她出生的時機。
但凡早個十幾年,她完全可以找個荒郊野嶺占山為王(劃掉),自己圈塊土地作為自己的地盤,實現自己偉大莊園主的夢想。
可惜當年趕在“建國後妖怪不得成精”法令頒布前夕連夜化形已經傷了她根基,就算當時有人相助她也緩了有好幾十年才終於在前幾年穩定人形來到人世。
然而這個時候土地早已收歸國有,想要合法擁有一塊土地變得十分困難,別說土地了,要不是當時恰巧在車輪底下救出一位老太太,她連戶口問題都沒著落。
時代已經變了呀!
為此天生地養的稻花妖米粒不得不含淚化身社畜打工人,隻為有一天能買得起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
這是她打工的第三個年頭,從身無分文的小白文盲到如今小有積蓄,其中的苦難就不多提了,雖然距離買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好在一切已經步上正軌。
不就是打工嗎?
一年、兩年不行。
十年、二十年也沒關係。
反正他們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想到美好的未來米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原本氣呼呼的包子臉也笑出小梨渦,看上去元氣滿滿。
回到簡陋的出租房將大興叔給的青菜炒掉美美地吃了一頓,米粒拉高被子,懷揣著對明天的美好期待秀氣地打了個哈氣,緩緩進入夢鄉。
夜漸深,起先窗外還時不時傳來一陣狗吠,慢慢地一切都安靜下來,
整個世界仿佛都睡著一般。
這時,米粒的床邊突兀地閃現銀色的電弧,將熟睡的米粒卷入然後消失不見。
一切發生的十分突然,原本躺在人的床鋪如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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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呀?”米粒一覺醒來就傻了眼。
這了無生機寸草不生的曠野和空氣中時不時閃現的銀色電弧,一看就不是地球。
“所以我是穿越了吧?肯定是穿越了吧?”
這些年穿越小說實在太火了,繞是沒見識如她也拜讀過幾本,即使如此米粒也花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消化這個事實。
米粒的嘴角抽了抽,不明白自己隻是睡了一覺怎麼就穿越了。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空間除了焦土就是遍布空氣的銀色電弧,米粒忍不住好奇地抬手碰了碰,然後一股劇烈的疼痛從手指蔓延到全身,頃刻間米粒就被電的齜牙咧嘴,痛苦地縮成一小團。
深入骨髓的痛苦讓米粒不由想起當年的化形劫。
就在米粒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識海中綠色帶著微微銀弧的能量慢慢向四肢蔓延,撫平她的疼痛後裹挾著銀色電弧重新回到識海深處。
米粒心有餘悸的看著眼前的電弧,不敢再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