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羲樂仍心有餘悸,央著長筠傳點法力給她。
長筠不急不緩喝完一杯茶,望著她笑得溫溫柔柔,說出的話卻無比紮心:“姐姐,莫說我不能傳你法力,便是能也僅是零星半點,你全盛時期尚被左昭重創,憑這微末的法力又能如何?”
羲樂不死心道:“至少我能瞬移逃跑!”
長筠放下杯盞,歎氣:“左昭此人深不可測,上次他是大意,沒有料到你會使用幻術,才教你假死逃脫,姐姐覺得他會再犯同樣的錯嗎?”
羲樂聞言沉默,接過長筠遞來的茶盞,頹然哀歎:“可憐我半點惡沒做過,何至於如此倒黴,先被誣陷殺害義父,再莫名被左昭刺傷,如今他還想要我的命,真是倒黴得很!”
“有我在,姐姐怕什麼。”
“你總不能每時每刻都跟我在一起吧。”
薑銀羌一定還會來找她,教她陪同她去往國師府,那她不就是自投羅網?
雖說可以推辭不去,但次數一多薑銀羌必然生疑,她一問左昭就會知曉她是魔族,隻怕到時會同左昭站在一邊,意欲除魔衛道呢。
長筠略微想了想,提議道:“咱們直接去國師府找左昭吧,興許看在我的麵子上,他能打消殺你的念頭。”
“你們很熟?”
長筠搖頭:“幾麵之緣罷了。我瞧著他像仙人,而且修為極深,隻有仙人才會整日想著斬妖除魔。我不知他是仙界的哪位上仙,他卻一定識得我,我未用化名,也未刻意收斂神族氣息。”
頓了頓,又道:“仙界仰我神族鼻息才得以誕生與長存,而我又是鳳君轉世,於情於理他都得賣我幾分薄麵,何況姐姐也不是邪類,怎能任他隨意誅殺。”
羲樂茫然聽著,腦海裏驀地出現了一副畫麵,那是她昏倒前的景象,她看到那時的長筠指尖凝聚了法力,明顯是想殺她。
她冷著臉問:“你救我之前,是不是想殺我來著?”
長筠:“……”怎麼偏偏教她想起來了?
他沒有正麵回答,笑著揶揄:“走吧,咱們去國師府。”
*
左昭對於他們的突然造訪並沒有表現出半分訝異,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來,還提前泡了上好的茶葉,長筠剛一落座,他便奉上茶水。
羲樂根本不敢落座,隻敢站在長筠身後,好在左昭今日對她吝惜目光,隻顧招呼長筠。
長筠掃了一眼堂前的仆役,又望向左昭,左昭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於是屏退仆役。
“我今日來國師府上拜訪並非是以齊王府幕賓的身份,而是以天帝三子長筠的身份。”
仆役離去後,長筠第一句話便是自曝身份。
左昭麵色依舊平靜,顯然是早就通過他的名字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等左昭開口,他再道:“長筠此來並不為打探國師的身份,隻是有一事要求國師。”
左昭歎了口氣,恭敬道:“鳳君尊上但說便是。”
長筠呷了口茶,笑說:“長筠隻求國師放過羲樂姑娘。”
左昭問道:“尊上難道不知此女的身份?”
“知道啊,國師如今也該弄清她的身份了吧,國師可有聽過魔尊義女濫殺無辜過?我想沒有對嗎?既然羲樂姑娘並非邪類,國師何必斬盡殺絕。”
“可是魔族生性殘——”
左昭話沒說完就被長筠打斷,長筠說:“國師可知,救人是件十分耗時傷神的事,托國師的福,我已經體會過一次,國師再殺她一次,我就要再救一次,可實在是太傷神,累傷我可對國師毫無益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