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蘇北才說了三個字，就飛快地閉上了嘴，因為他這時候也發現了姑娘神情的變換。
姑娘沒說話，瞪大眼睛看著蘇北手中的衛生巾足足有十秒鍾，最後才艱難地移開視線，一扭頭，走了。
蘇北羞愧欲死，如果此刻他手裏有一把鋤頭，一準能在邊上挖個坑，然後把自己給埋了！
太丟人了！蘇北鬱悶地想著，把東西塞回了箱子，然後又將膠帶粘了回去。
為了緩解心中的鬱悶，他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結果過了沒多久，又有幾個家夥前來詢問，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好奇心的人。不過這一次，蘇北都沒有給出明確答複。
之前的事情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最過分的是那個姑娘，給了他希望又將他推向絕望的深淵，令他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自信都灰飛煙滅。
要不是心裏還掛念著龍翔集團的待遇，他這會兒肯定都跑了。
一晃眼，時間就到了中午。這條街往來的人多，這一上午，生意好的已經賣出去五六百塊了，可蘇北這裏依舊冷冷清清。
經過一早上的苦思冥想，蘇北也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狀況，不是因為衛生巾沒市場，而是因為國人臉皮太薄。
在超市裏買這些東西，她們大多都習慣了，而這裏是眾目睽睽的街上，買這種東西被人看見，心裏總歸是不痛快的，這畢竟是貼身物品。
想明白了這點，蘇北也就不做無用功了，他已經決定，晚上再來賣。
隨便在街上吃了點東西，蘇北就打道回府，去了他在校外的出租屋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太陽下山之後，他才搬著箱子回到了街上。
這時候的街上顯然比白天人還要多，工人下班，學生放學，到處都是人。
蘇北沒有急於開箱，他要等天黑。
臨福市屬於沿海城市，又是正值夏季時分，到了七點鍾左右，天色才完全暗了下來。
蘇北深吸一口氣，便打開箱子，抽了幾片衛生巾出來，小心翼翼地擺在箱子上麵。
這一擺，就是四個鍾頭，結果令人沮喪的是，衛生巾的數量沒有絲毫改變——四個小時前是幾張，這會兒依舊是幾張。
蘇北再次淚流滿臉了，暗道“沒有神秘感就沒有距離”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上午沒把東西擺出來，還能吸引幾個有好奇心的前來詢問，結果擺出來之後，反倒是連一個詢問的都沒了。整整四個小時，都沒人跟他說過一句話。
活了二十多年，受到的打擊加一塊兒，都沒有今天一天的多！
蘇北實在坐不下去了，將東西收了之後就往回走。這些東西賣不掉，那也是要還給人家龍翔集團的，不然他的兩百塊錢押金拿不回來……
可是走在路上，蘇北越想越鬱悶，想著明天去龍翔集團交還這箱東西時可能看到的白眼，心裏就一陣不痛快。
一抬眼，正好看到不遠處那條巷子裏擺著的垃圾桶，一狠心，一咬牙，就搬著箱子往裏麵走了進去。
不就是兩百塊錢麼！爺不要了！蘇北咬牙切齒地想著，走到垃圾桶邊上，飛快地掀開蓋子，就準備將手中的箱子丟進去。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巷子深處傳來一聲痛呼，聽聲音，應該是個女的。
此刻已經是半夜，地方也不是擺攤的大街，四周圍安靜的一塌糊塗，這冷不丁傳來的聲音，還真將蘇北嚇了一跳。
不過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蘇北堅信，一定是哪個倒黴孩子走夜路不小心踩到釘子了，而不是什麼所謂的鬼神作亂。
又一聲痛呼傳來。
蘇北收回了箱子，蓋上垃圾桶，朝著巷子深處走去，他覺得有人需要幫助，而且應該是個倒黴孩子。因為這年頭的大人都有手機，有事直接打電話報警就行，不至於吭吭唧唧個沒完。
結果沒走幾步，他就被兜頭吹了一陣風，那風很冷，以至於令他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蘇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這會兒已經半夜，可要知道現在是夏天，就算到了淩晨，家裏還是有人打空調的，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冷的風？
不過他沒有多想，依舊快步朝裏麵走著。
沒多久，他就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可是當他看清楚麵前的景象時，他的臉一下就白了。
不遠處的牆角下，蜷縮著一個女人，確切地說，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此刻，那女人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