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啟生抬手,攔住了他的去路:“等等。”
餘兆毅咬牙:“閆總還有什麼事?”
閆啟生掃了一圈,目光落在桌麵三個酒杯上。一個已經空了,其他兩個卻還滿斟不知名的液體,在夜風中輕輕蕩起漣漪。
他手指在桌麵輕敲了下,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酒還沒喝完。”
“你……”餘兆毅氣結,酒桌上規矩他比誰都清楚,沒喝完的酒也就隻有地位最低等的陪客才會喝。而閆啟生這句話,分明就是要他給那小玩意兒賠罪道歉的意思。
憑什麼,就這個他一隻手就能掐死的小東西也配?
“閆啟生,你別欺人太甚。”餘兆毅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給你個麵子叫你一聲閆總,別以為我就怕了你。”
“餘總這話說得……”薑雲見餘兆毅氣得表情都控製不住了,趕忙湊過來添把火,“咱們不管是生意場上還是圈子裏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至於說誰怕了誰嘛。哦對了,令尊前兩天還托人表達過想要商量檔期的事,餘總看來是知道這件事,今兒個晚上想一次性解決,幫令尊了卻一件大事?”
薑雲笑眯眯的,明裏誇他聰明,可一字一句卻盡是威脅。
餘兆毅:……
媽的,這兩狼狽為奸的狗雜碎!
餘兆毅知道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套他呢,可沒辦法,這個節骨眼上,閆啟生他得罪不起。
他憤恨的看了眼身前麵色冷峻的男人,又看了眼一旁正眯著眼睛睡覺的少年,終於還是認了慫:“算你狠。”
說罷他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兩杯“patronsilver”就這麼一飲而盡。
薑雲在一旁大聲起哄:“餘總好酒量,餘總牛逼!”
可餘兆毅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喝完酒他把酒杯反扣在桌子上,放狠話道:“閆啟生,今天這事兒我記住了,你給我等著!”
閆啟生禮貌回應:“嗯。”
“操!”餘兆毅氣的手指直哆嗦,忍了又忍才把罵人的話憋了回去,昂首離開,給自己留了最後的顏麵。
薑雲看他落荒而逃的模樣看得直想笑,卻礙於身份,隻能把笑都憋了回去,末了還關心地送別道:“餘總慢走,路上小心,喝了酒別開車,小心警察查酒駕啊……”
餘兆毅一走,跟著他的那群人自然也就作鳥獸散,不消片刻就溜了個幹幹淨淨。
“媽的,就該這麼收拾一頓,真解氣。”薑雲早就看不慣餘兆毅行事作風了,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欺男霸女,丟他老爹的人,“也不知道老餘那個老好人,怎麼教出個這麼廢物。這次逮著機會好好教育了一頓,也算為餘家提了個醒,這兒子再不管管,真不能要了。”
閆啟生“嗯”了一聲,卻是沒有回答他,隻轉身朝沙發邊走去。
薑雲見他走動的方向,心猛地跳了一下:“我說老閆,你不會真的想提檔吧?”
“詐他的。”閆啟生瞧了一眼桌上的空杯,表情平靜無波,“就是給他個教訓。”
薑雲這才放下心來:“嚇我一跳,我說閆影帝,您這演技是越發純熟了啊,連我都騙了。”說著他也跟了過來,“接下來怎麼著,這小金絲雀你打算怎麼辦?是送回去還是把人交給服務生,再通知江硯來接?”
薑雲正琢磨著該怎麼處理“戰利品”,卻聽身後傳來小聲嘟囔。
閆啟生垂眸一看,就見沙發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年,扶著扶手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眉頭微蹙,眼睫微垂,一抹緋色自脖頸處開始蔓延,直至耳根、鼻尖、眼角,染成一片殷紅。
“喲,醒了?”薑雲叫了一聲,正要上前確認,卻見少年半眯著眼睛,彎了下腰。
下一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朝前,撲進了身前人懷裏。
少年聲音綿軟,帶著抑製不住的欣喜:“抓到你了……”
閆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