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著冰冷得宮牆，慢慢向前走著，就那麼一步步，即便是夏日，這宮牆也帶著嗜骨的寒意，透過初見的手慢慢滑入全身，最後彙聚在心髒。
回到鳳棲宮，看見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看著自己的尚青靄時，初見抬起的腳又落回原處，她歪著頭，就那麼看著，眼睛裏能著一層紗，帶著迷茫，帶著驚慌。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那人臉上的笑是那麼牽強，那麼正式，沒有多少溫情。還是說曾經是有的，隻是如今沒有了。
“小見。”尚青靄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柔，配著那笑，卻無端讓人膽寒。
“姐姐！”初見開口喚了一聲。
明明是以往無數次的稱呼，如今卻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哪份感覺。
坐在鳳棲宮的椅子上，手裏捧著憐竹拿過來的菊花茶，初見第一次發覺，菊花泡茶，是苦的，以前居然沒發覺。
“小見，聽說你和皇上鬧意見了？”
“姐姐，你累麼？”初見將頭抬起來，看向對麵的人：“一個人的心沒有多大，裝了那麼多，還要若無其事，不累麼？”
尚青靄喝茶的手一動，茶水順著杯沿流出來，落在了嫩黃的宮裙上，看著暈染了的裙子，尚青靄臉上有一抹狠厲閃過，雖然很快她便恢複了她一貫的端莊。
“小見？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十幾年的情誼，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雖然沒有血緣，卻比親生的姐妹還要親密，卻沒想過，縱使留著相同血脈的親人還有爾虞我詐，更何況我們，一絲血緣都沒有的？又怎麼可能真的親如姐妹？姐姐應該無數次在內心嘲笑我的愚蠢吧？”
尚青靄抬手把玩著腕上玉鐲：“小見，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說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
“姐姐，說吧！”
尚青靄抬眼看著初見：“妹妹要我說什麼？”
“姐姐今天在這鳳棲宮門口等著我，不就是要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麼？”
挑了挑眉梢，尚青靄嗬嗬笑了笑：“小見，你性子一向是穩重的，如今為什麼這麼急切？有些事晚點知道，心裏的難過也會晚點，不是麼？”
“早晚是要難過的，沒什麼區別？”
“嗬，你知道麼？其實我一直不喜歡你，從你出生第一次看見你，我就不喜歡，很不喜歡。”
看著初見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緊，尚青靄冷笑著繼續道：“我自從出生，我爹就沒抱過我，我印象裏，除了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便在沒有其他的。我娘也是，她很少抱我，每日裏除了討好我爹爹，邊沒有其他的。
第一次在將軍府看見你的時候，你爹抱著你，你娘在旁邊逗著你，我就開始恨你。
後來，你爹死了，你娘也死了，你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我當時開心壞了，我告訴自己，你並不比我好，老天爺是公平的。”
初見突然哭笑了一下：“所以，後來你對我那麼好，什麼東西都給我，幹什麼也都帶著我，隻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我的人生，我的喜怒哀樂需要你的施舍，需要的的照拂？我需要養你鼻息而活？告訴所有人，你的溫柔，你的大度？”
尚青靄點了點頭：“不錯。”
“所以，打從一開始，你便沒有把我當成妹妹。”
尚青靄沒有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葉府，當初的葉將軍，曾經在這古鳳有過不可磨滅的功績，他確實是個讓人佩服的人。他知道功高震主，也知道未雨綢繆。